寂静的夜里, 好像响起了一声“艹”……
接着, 窗台上的脑袋消失了, 祝岚行在楼下等不到两分钟,鹿照远裹着个羽绒服, 穿着睡衣和拖鞋, 匆匆跑下来了。
冬天到了, 拖鞋换成了棉鞋,上头两只熊脑袋随着鹿照远的奔跑, 在夜里一晃一晃的,他只来得及看上两眼,鹿照远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前, 快速将手里头的东西绕到他脖子上。
“大半夜就穿这么点出来,不冷吗?”
他摸着脖子上毛茸茸的围巾,笑了笑,细白的热气自口中氤氲出来。
“看见你就不冷了。”
鹿照远脸红了一下,觉得祝岚行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他也是看见祝岚行就不冷了。但他嘴上还是雀跃又有点婆妈地抱怨:
“要不是你,我都没发现今天是我生日……不过过生日这种事情, 放白天来就好了。干嘛非要赶着半夜十二点, 又冷又不安全。”
“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抢先。”祝岚行理所当然说,“别管这个了。”
他举起手中的蛋糕, 上头插好了蜡烛,蜡烛的造型也是祝岚行精心制作的,他先做了个足球, 再在足球上边黏了数字“18”。
这是鹿照远的虚岁,南方的人习惯算虚岁,叫起来都会比实际年纪更大一岁。
祝岚行也是这回做生日蛋糕,才记起鹿照远翻过了这个月,才算结结实实的17岁,等到明年的这个月,才是真正的十八岁成年。
也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点儿怅然。
可能是心里觉得对方马上就要成年了,一晃又要多上一年的等待,再深入想想,就觉得和鹿照远的年龄差距更大了……
“今天你生日,先点蜡烛许愿吧。”
鹿照远的目光从祝岚行身上落到他手中的蛋糕上。
哪怕夜色昏惑,灯光稀微,祝岚行也从对方脸上看见了真切的开怀。
他高兴起来的模样,像是群星坠落,俱在他脸旁熠熠生光。
“我们上楼,你到我房间里,然后再点蜡烛许愿,好不好?”
“当然。”祝岚行欣然同意。
祝岚行手中的灯牌以及背过来的背包,都到了鹿照远身上,那盒大大的蛋糕,则被祝岚行坚持捧住,他们先后上了楼梯,开门的时候,客厅黑漆漆的,只有鹿照远的房间,还透出一束光线。
进门的时候,鹿照远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踢给祝岚行,自己又找了双夏天的换上,他小声问:“要开灯吗?你看得见路吗?”
祝岚行觉得没有必要,就几步路而已,他也很小声:“都半夜了,不要打扰你家人,这样进你房间就可以了。”
“那我牵着你,小心点,这里有鞋盒。”鹿照远说。
祝岚行双手捧着蛋糕不方便,他就退后一步,挽着祝岚行的胳膊,一路向前。
两人摸着黑,小心翼翼的行动,祝岚行觉得自己是在入室行窃……但他再看看手里的蛋糕,身旁的人,又觉得,就算是窃,也是窃玉偷香。
短短几步路,过了客厅,来到房间,当明亮的灯光自卧室里倾泻而出时,祝岚行眯了下眼睛,而后双手一空,蛋糕被鹿照远拿走,放在桌子上。
“哇……”
当充足的灯光照亮蛋糕时候,惊叹也从鹿照远嘴里溢出来。
他看见了自己模样的糖人,看见了糖人前的足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蛋糕:“这是你特意为我订做的吗?”
考虑到别人奇怪的反应,祝岚行原本不想把自己做蛋糕的事情告诉鹿照远。
但到了这时候,话自自然然从他嘴里说了出来:“是我为你做的,学了好久。”
鹿照远立刻看了过来,他神色怔怔的,先时有的惊喜和开心此刻反而消失了,他的表情像罩了层雾,无论惊涛骇浪,还是风平浪静,祝岚行都不能透过这层朦胧的雾看清楚。
“祝岚行。”鹿照远突然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你别多想,这也不算多好。我们点蜡烛吧,你赶紧许愿。”祝岚行低头掩盖自己的表情,他这时又对自己冲动把话说出口感到了略微的后悔,也许这句话真的有点奇怪,不应该说。
打火机就在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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