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栖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帝君应该已经采取行动了。
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 帝君喜欢和狮子玩心计, 与狐狸斗狠。
寒栖想到了那个眼神倔强, 背影却有些萧索的姑娘, 一时之间, 竟无法分辨她究竟是个大气运者,还是劫运缠身。
“师父。”星奴迎上来, “刚收到消息,孟家老三也回来了。”
“嗯。”寒栖点头, “孟家除了被帝君看上眼的孟三,都要倒霉了。他们在下界的所作所为, 被帝君逮了个正着。”
星奴眼睛睁大:“帝君下界了?那也不至于吧,毕竟孟家……”
“原本是不至于,可惜孟家这次惹错了人。”
寒栖没有回宫,转道再次出门。
“师父您去哪儿?”
“孟家。”
……
此时孟家。
孟南亭跪在厅中, 魂魄离体多年, 损伤极大, 不住的颤抖。
家主孟瀛洲一边为他稳定魂魄, 一边无法理解:“你筹谋多年,为何只差一步……”
“父亲,不收手不行,是帝君的命令。”孟南亭当时表面镇定,吓都要吓死了, “帝君命我放弃合道建木果肉身,还警告咱们孟家安分一点,不得再多生事端。”
“帝君?”孟瀛洲愣了片刻,震惊,“你确定吗?”
孟南亭笃定点头:“绝对是帝君无疑。”
天族的外貌与人族是一模一样的,与人族的区别在于寿元长,天生“灵感”强大。
人族需要修炼才能得来的力量,天族生而有之,全依赖于“灵感”。
这个“灵感”如同山海族的“血统”,有优劣之分,分三六九等,凭血脉魂力传承。
帝君这一族的“灵感”,是天族之中最优等的,对所有天族人都存在压制。
当时路家院子里,孟南亭的两个心腹正在蹲守,其中一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灵感”冲击,承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另一人一看这状况,便知是灵感传信,便用特质的玉符将信息接收,根本不敢查看,直接拿去给孟南亭。
孟南亭一打开,凭他孟家的上三等“灵感”,竟也被冲击的头昏目眩。
“除了帝君,还能是谁?”
项海葵从彼岸花构建的甬道内一出来,步入了一处山谷。
整个世界,都像是开启了滤镜,朦朦胧胧,昏昏暗红。
世界内浊气极重,凡人是无法呼吸的。但传送之时,老板喂她吃了一颗灵丹,现在靠灵丹“供氧”,没有任何不适感。
但是……
老板人呢?
项海葵诧异的看着甬道关闭,四处张望:“前辈?”
呼喊许久见不到阴长黎,让她想到了从前集训时被他坑的经历,就是这样忽然消失不见,将她丢在一个陌生环境里。
项海葵在心里骂了一声,又非常抱歉的看向身边的景然:“我刚才得罪了他,他这个人……”
“走吧。”景然并没有接她的话,沿着谷道往北面走,“这里是彼岸城正门外,他应该在侧门或者后门,我们入城,总归是能遇见他的。”
项海葵提步跟上去:“你怎么知道?寒栖的灵藏空间内有关于冥界的书籍?”
当时项海葵看到了,那灵藏空间就是座巨大的藏书库。
学长这十年待在里面,等同是读完了博士后出山了。
她也没指望景然回答,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要先观察一下环境。
这山谷像是有一层皮肤,可以瞧见皮肤下流淌的鲜红血液,应是岩浆之类。
但踩着也不觉得烫脚。
在往前走有一条河流,九曲十八弯,因为足够长,所以曲度看着并不怎么明显。
河流两岸的谷地里,盛开着簇簇花朵,左侧是白色的,右侧是黑色的。
项海葵跟着景然走的左侧,她仔细一瞧,发现那并不是花朵,而是像蜻蜓一样的昆虫。
而河流里漂浮着许多莲花灯,像是华夏古代过节之时,民间放的河灯。
莲灯散发着光芒,一团雾气被包裹在光芒中。
景然:“那些是已经枯萎的灵魂。”
莲花灯顺水漂流,吃水深浅不同,有些明显吃水比较重。
项海葵好奇:“灵魂的重量不一样?”
她在河岸边停下脚步,打量那些莲花灯。
景然也停下来,与她并肩临河而站:“物种不同,自然不一样。”
“那些蜻蜓呢?”项海葵看到两岸的蜻蜓会离开枝头,飞去河面,停留在莲灯上。
景然看向她手指的方向:“那并非蜻蜓,是白仙灵和黑仙灵。”
项海葵认真听学霸讲课。
景然道:“仙灵可以感知灵魂中的气息,生前怨念缠身,灵魂会散发出类似腐肉的气息,那是黑仙灵喜爱的食物,会吸引它们过去啃噬。”
海葵吸了口气:“那灵魂有痛觉吗?”
景然点头:“非常痛苦。”
项海葵道:“这一条河,搁在咱们世界的神话传说中,就是忘川河了吧?”
景然“嗯”了一声:“差不多。”
项海葵心道一个世界来的,交流起来就是方便。
“倘若抵达彼岸城之时,灵魂里的怨念都被吞噬干净了,便会有投胎的机会。”
“那白仙灵呢?”
“与黑仙灵相反,它们喜欢功德念力。白仙灵在吸食之后,会将自身的福缘作为回报。进入彼岸城后,灵魂会进入极乐宫,来世福缘不浅。”
景然说到这里时,项海葵惊讶的看到一只白仙灵竟然化成人形的模样,慢慢俯身,亲吻了一下自己停留过的莲花。
“这是怎么回事?”
景然望过去:“用咱们的家乡话说,这是被天使吻过的幸运儿。”
再看一眼项海葵的表情,“项同学很羡慕?”
海葵感慨:“看样子我上辈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捅过黑仙灵的窝!”
景然侧目看一眼她背后匣子内的天狂剑:“短短十年,项同学已有八品境界,身边往来之人,亦是当世之巅峰。无论从前如何,阴长黎改过你的命之后,你绝对是一位大气运者。”
“气运强弱,仅仅是用修为高低来衡量的?”项海葵苦逼的摇摇头,也不解释什么,反正自己的苦逼只有自己知道,说给别人听,别人只认为自己矫情。
正难受着,身畔的男人忽然递来一根……棒棒糖?
手工糖,用彩色的卡通糖纸包着。
项海葵微讶:“难道是从家乡带来的?”
“嗯,是我亲手做的。当时在上衣口袋里放着两根,一起带过来了。便当成个纪念品,以法力封印起来。”景然解开封印,“所以还在保质期内,放心吃。”
项海葵眼睛一亮,赶紧接过去,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一扭头,瞧见他也慢慢剥开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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