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原来这杨宗保见苏文离开杭州,一门心思,只想和苏文学得一些武艺,便也收拾了行李,一路跟来,不想便生出这些事故来!
穆洪举便真是苏文亲兵,便喝令松绑。那杨宗保满脸羞愧,爬将起来,只是低头不语,心中惴惴,只恐苏文要赶他走。苏文便点头道:“难得你这番心意,跟了出来,如今我要辞别这里了,正要告别,你来的正好,与我拿行李吧!”
那杨宗保听得,心中大喜,如今他一心只要跟随苏文学艺,好不容易寻到,岂能就此罢休?今见苏文并无责怪之意,又这般收留,自是喜不自胜,忙忙提了行李。那苏文自与穆洪举作别,寻径下山去也。
两人穿林过水,正要出得山头,眼见到了一条宽阔官道,忽从旁跳出一人,手绾长枪,青布衣襟,脚蹬鹿皮靴,头上英雄结,好一个潇洒少年郎。
苏文定睛一看,不由笑道:“怎地穆姑娘如此打扮?此来莫非又是要劫我钱财?”
穆桂英冷笑道:“没得你这般耍赖没信用的人,那山上较艺,我自输了,也不赖账,先前说话,也是算数!”
苏文笑道:“什么话儿?莫不是真要做我夫人?先前戏言了,当不得真!实事不忿你蛮横姿态尔!”
穆桂英大怒道:“早知你是这般疲懒性子,便不如在昨晚麻翻了你,一刀砍了算数!如今你便耍赖,我却不屑为之,你要行,我便随行,嫁鸡随鸡便是!”
苏文一身冷汗,原来这穆桂英是这般性子,想来昨日自己虽然有所算计,毕竟只是凭前世认知,暗自以为这英雄豪杰,是不屑做那下三滥手段,却不知,这穆桂英行事乖张,偏生不循常理。回头一想昨日情形,不由一身冷汗,若是自己入不得这穆桂英法眼,使个蒙汗药,须不知是让自己吃她板刀面或是馄饨面。看来还是自己在古人面前托大了一些。现又知她性子甚倔,若是拒绝了,只怕这一路上她断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要生些事故出来,不若便与她同行,方是干净,还需想个法儿约束于她才好。因笑道:“也罢,只一条,凡是皆须听从于我,若是没得这条,你只管去罢!这亲事暂且不说!”
穆桂英哼了一声,并不说话,看神情,便是赞同了。那杨宗保惊道:“大人,此女凶悍,断不能随行?且大人只为寻未婚妻子,如何与这女子结亲?”
穆桂英忍耐不住,喝道:“便是结亲又如何?便不能退么?还只管啰唣,定时想唉拳头?”说罢,作势要打!那杨宗保对这穆桂英十分忌惮,见她如此,竟不敢再言半句。
走了多时,出了那山,杨宗保问道:“大人此去却要往何处寻找?不若回转,往京城去,想我府上还有几分薄面,若是央得父亲出面,着那官府,发个海寻,沿途城镇告示,也似这般无头马乱撞的好!”
苏文点头道:“正有此意!”一行人便投京城而去,一路上自是过桥寻路,遇村便投,遇店便歇,又有风雪相随,雨水常伴,待要到京城之时,沿途老枝吐绿,自是一年春发矣!
且不说苏文一路径往京城而来。单道这张薇娘与翠儿竞投京城,又寻到那赵家小姐所在,投了书信,自有家仆安顿,自此一面等候讯儿。不多时,那赵家小姐亦回京城,日日只与张薇娘清谈,做些词儿,日子流水一般,眼见的春闱之时便要到了,那赵家小姐却催促张薇娘自管去往礼部交纳书信。
张薇娘应允,赵家小姐又写了一张名帖,交与张薇娘。这日,便拉了翠儿做伴,一径儿往礼部而去,将那名帖交与门子,那门子得了名帖,径往礼部内衙而去,却说那值日官正是礼部侍郎姚谦,见门子递来帖子,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只叫快应将进来。原来这贴上却具名寿春郡王,自然不敢怠慢!
张薇娘进去,翠儿下首站了。与那姚谦见礼,说了几句闲话,张薇娘便拿出书信,那姚谦见了书信,此是那郡王荐这张良以获春闱资格。本朝也有此例,倒是可以买个人情,当即答应下来,又为表亲热,便笑道:“不知张兄弟与郡王相熟,日后春闱大举,也便是同朝兄弟了!”便要伸手拿去拉张薇娘。张薇娘岂能让他碰的自身冰清玉洁身子,便要躲闪,却不期将那头上纱帽慌张中跌落下来,但见一头乌云分散,却是一个女儿之态。
那姚谦大惊,却道:“你却不是女儿之身?为何也要春闱?”当即喝令拿人。张薇娘慌乱,只要夺路便走,早被那如狼似虎闯进来差役按住不得脱身。那翠儿见势不妙,抽了腿儿,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只望那赵家小姐府中奔去。
那姚谦不敢怠慢,这春闱冒名顶考也有之,只是这女做男身应试,却是千古未有之事,虽是郡王有推荐信,却只恐也是受其蒙蔽,不然断不会冒此之大不讳。一面将那张薇娘看了,一面申报有司,一面又写了信,直发往寿春郡王府上。这姚谦倒也不敢私自做主,只将那张薇娘监在女监,并不敢动问。
那张薇娘不经意,被姚谦识破身份,心中暗叫:苦也,苦也!至于被监,更是垂泪不已。只望那翠儿能够脱得身去,寻那赵家小姐,或有一线生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