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杨延昭乃是为试自己武艺而来,只是他这般做作,却是为了何事,若是求贤若渴,倒也符合他的禀性,若是这般,谁知哪天便要拉了自己上战场,想那辽人,彪悍凶狠,却不想去做那炮灰。
林观闻杨太尉言语,自是对苏文又一番见识,当下又请杨太尉回城,那杨太尉只管与苏文把臂同行,看神情,甚是兴奋。苏文却暗自苦笑,一旦入了这杨延昭之眼,想要脱身干净却是不能。那回途中,杨太尉又问剿贼细节,有证人当前,苏文不得以,只得将那设伏断后的情节,又细细与杨太尉说了一回,也不添枝加叶,只是言简意赅,指望着杨太尉看不出好来!
那杨太尉一听,却击节叫好道:“端的好算计,先放过险要隘口,只管在那无甚紧要处设伏,只造声势,让贼寇自以为上当,自然拍马就回,岂料却又回身在再设伏险要关隘,又有巡检一马当关,劫了出路,诚可谓一个四面埋伏之势,岂能不大破贼势?更是难能可贵,本队人马无一殒命便灭了那贼寇上千人马!”不由大笑三声道:“日后若是两军阵前,巡检自可当得我先锋!”
自此一句,便将苏文惊得寒毛竖立。又听闻那太尉笑道:“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苏巡检如此人物,若不重用,岂不是可惜?于朝廷无益!”
苏文赶紧道:“太尉此言却是谬赞了,苏文虽有些武艺,然我大宋,武艺勇过我者,不知凡几,智谋强于我者,又不知凡几,怎能得太尉这般看待,却是要愧杀人也!”
此时那林观也笑道:“苏巡检这话有些过谦,此番经略两浙路,有巡检相助,便是一大助力,某便有鱼水之感啊!”
杨太尉听了,嘿然不语,心中暗道:这般人物,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为国戍边,确实可惜,只是圣命当前,也莫可奈何,日后定要设个法子,将这苏文哄了去,入我杨门,将来便是一员猛将,只是可恨这林观,此言却是告诫于我,这苏文已然随了他的!
那林观亦心中暗道:看来这杨太尉确实重苏文之才,想这苏文文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选,今日有所升迁,也全是得了他的功劳,此人又不贪功,更是难能可贵,如今我与他兄弟相称,便要为自己谋一助力,想日后若要出入朝堂,内外有人,岂不是更加稳固?定然不能让这杨太尉如愿便是,所幸还有圣旨在此,不怕他要人!
苏文心中亦道:看这杨延昭定然在心中打定我的主意,我若是就此随了他,只怕是九死一生之途。只是我那大牛兄弟今在他处,得像个法子,将他调来,与我一同进退,才是便宜事。只是若他奏闻天子,我却无可奈何。随即又道,自己不过一马前小卒,岂能劳天子动问?又不由哑然失笑。因又想这林观,如今托了自己福气,升了一级,又任了两浙路安抚使,节制苏、杭、常、湖、越、台等十四州,乃是一个大大的实职,虽是正五品的官儿,但却是丰腴满手。自己任那军中巡检,却也是一个手掌军队的官儿,虽只是正七品,却也难能可贵了!又念及,这林安抚使前番与我兄弟相称,未尝不是提携于我,好与我互为倚角,互相借力之感?想必我便是他眼中一支潜力股罢!
一念及此,不由哑然失笑,又抬眼看那杨太尉,直觉那眼神热切,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几人各自散去,那杨太尉又来作辞,只督促林观与苏文早日上任,自己也要去缴皇命。辞了林安抚使出,又招呼苏文与之同行,又将言语来撩拨。见苏文毫无兴趣,只得作罢!
出了扬州城门,又同行了数里,那杨太尉直觉兴味索然,便道:“苏巡检便在此止步罢,我自去矣!”
苏文点头笑道:“却是辜负了美意,还望太尉一路保重!”
杨太尉催马而行,行不数步,复转身道:“苏巡检,日后我等必有再见之日!”说罢,哈哈大笑,扬鞭策马,一路尘土纷扬。
且说苏文辞了杨太尉回府,却见那苏小小与那丫头,坐于亭前池塘边石凳上,石凳旁边一个石头做的石台上,放着一盏儿,一个碧玉鹅嘴的酒壶,那小小只拿手中花瓣儿,抛往水中戏鱼,见苏文过来,便要起身相迎。
苏文忙道:“却不忙,不必起身了!”因见那小小穿的单薄了,便道:“你身子弱了一些,比不得前时,怎地不披了那荷花翠绿的披斗出来?当心着了凉,惹出你的旧疾,却又如何是好?”
苏小小笑道:“又不是如此娇弱,前些日子出了那口郁闷,倒也比前时好的多了,虽有些凉意,我却又着温酒取暖!”说罢斟满一盏儿,着那丫头递与苏文道:“你也去去寒气罢!”
苏文接过一饮而尽,笑道:“此间我等却住不得了,只等明日,你随我一起去杭州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