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那人似乎听见了重姒的声音,竟转过身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姒姒”
重姒的瞳孔猛的放大,迅速收敛表情后,微不可查的把右手背于身后,将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卸下,转动镯子上的机关,里面有九百多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根根都淬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双颊漾开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然后满眼惊喜的朝他走去“僚墨师傅,你来了。”
听见重姒这么说,立于树下的身影愣了愣,看着不断朝他靠近的重姒终是无可奈何般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姒姒,别走那么急,当心又犯病了。”
说完,季僚墨足下轻点,落地无痕,衣带依旧一丝不乱,只一瞬便就伫立于重姒的身前。
看着她因为急走而不停微喘的气息,习惯性的将右手手掌贴上她的背心,而后慢慢的将内力注入重姒体内,帮她平稳气息。
重姒借着他的动作依偎在他怀中……师傅,你心太软了。
突地,他的双眼睁大,剧烈的痛楚使他的眉心微微抽搐,连同眼角都突突的颤栗,他将专注的视线从重姒身上挪开,低下头,看见,他心口的位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又是一次致命的伤处,季僚墨将眼睛闭上,中了剧毒的身体,体力渐渐不支,却依旧信任依赖的将身体靠在重姒身上,毫不反抗,嘴角扯出了涩涩的苦笑。
重姒淡漠得看着季僚墨,伸手将他推开,刚刚为了使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用内力将五脏六腑都逼得震颤,这会没有了季僚墨内力的支撑,呼吸间都已然带上了一丝血腥之气。
“姒姒……下次再报仇的时候,莫要再伤了自己。”
千言万语,终只是化成了这一句……
这一句,笑颜相待温柔以极,可却早已伤痕累累……
就如同他付了余生,却被余生所负……
重姒看着他不稳是身形踉踉跄跄的站着,即使遍体鳞伤也不愿倒下的身形,无言以对,何言以对。
他不愿倒下,却不得不倒下,毒素蔓延极快,季僚墨用尽全力,依旧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身形,可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姒姒面前倒下,他不能让她背负释师的罪名,绝不可以!
看着他不稳的身形,缓缓跌落地面,重姒眼前开始渐渐模糊……
重姒此人,越是温柔,越是危险,向来如此,她早已……背弃所有人性!
“你醒了。”
应规夏的声音传入耳际,眼前再次变成一片漆黑,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重姒猛地清醒过来,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景,而她却被刚刚被那一场幻景勾起了最深处的回忆。
他刚刚吹奏的埙声带有蛊惑,会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幻觉,可既然能如火纯青的运用,但却偏偏连她一起蛊惑,更何况现下的情况若是她神智不清,于他而言更是麻烦,可他却不管不顾的将她一并算计了去!他到底有何目的!
但既然你有胆子挑衅我,那么便就做好接受我的回报的准备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蛊族少主。
“抱歉。”耳边的风声愈发紧迫,重姒刚一开口说话,便就呼呼的直灌入嘴里,重姒将头埋入应规夏怀里,继续说道:“拖累你了。”
她现在毒性已经发作,使她目不能视,加之她势不如人,该示人以弱,示人以利,腹化温柔为之刀剑。
“九泉这毒本就极凶,如今你又贸然强行使用内力,毒性怕是更加难以应对。”担忧的说道,隐隐中透露出她可以解‘九泉’之毒,告诉应规夏,她有利用价值,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
应规夏淡淡的回了一句:“无碍。”
接着应规夏带着她便是一路疾行,想来以他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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