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怀恩堂中只剩下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蔺无欢的心里只觉得“咯噔”了一下,已是被她这话震得不轻。平素看着是个灵秀聪颖的,怎么此时此地犯这样的糊涂?难道她不知道要是放弃了靖边王义女这个身份,便是死路一条么?还是她明明知道,莫非她想……
一旁的夺命、追魂也是疑惑得紧,原是见靖边王世子亲自上门讨人,恐怕主子只得放手。哪想到冰凝姑娘居然否认了自己的身份,情势立即峰回路转。今天这场大戏真真是跌宕起伏,□□迭起啊!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大多都是震惊疑惑的神情。只是那卓轩轾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喜怒难测。
“说吧,你犯了什么错?”清冷的语气仿佛是冰珠落玉盘。
冰凝从未见过自己的轩哥哥这样可怖的脸色,也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纵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他也只是会捏捏自己的鼻子,然后就是带着宠溺和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小丫头,又捅了什么娄子,要轩哥哥帮你收拾?”
只是她清楚得很:这次,轩哥哥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他从来不和自己生气的,从前闯祸,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弄不好要赔上性命,所以他再不会纵着自己。可是你的凝儿太任性了,你再纵着一回好不好?
刚要硬着头皮开口,上首的萧辰便插了话,脸上只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倒也没什么,就是小小地冒犯了一下。也不过是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星夜赶来,给我瞧病罢了。”
这还叫没什么,劳动了这么多太医,难道皇帝半点儿也不知情?必是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按捺着没过问罢了。这种罪名可大可小,若是萧辰不追究,那便是小打小闹,小惩大诫即可;可要是他非揪着不放,那可就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祸事。
原是这样,怪不得这丫头千方百计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可是这又如何,那人不还好好地坐在这,哪里看出有半点儿损伤。若是没什么真凭实据,皇帝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那丫头虽说胡闹,可素来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轻易伤人。想到这里,卓轩轾心里有了底,转头便问道:“不知她怎么冒犯了殿下?是用了兵刃还是下了□□?若是兵刃,那伤口何处,几寸几分,流了几钱几厘的血?若是□□,那毒性如何,病灶何处,损了殿下几丝几毫的元气?”
这话问得事无巨细,明里瞧着是关心,事实上字字句句要萧辰拿出确凿的证据。若说冰凝的行径,委实算不上是行刺。不过是使了“相思露”这样的迷药,对萧辰的身体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虽说萧辰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可现在的情势委实对他不利。冰凝以为他会说出自己迷晕他一事,将迷药说成□□便罢。只是既然那么多太医都来看过,必然知道并未中毒,难道他还能封得住那么多人的嘴吗?
面对卓轩轾的一系列诘问,萧辰只懒懒一笑,便缓缓道:“她行刺了我,用的兵刃就是我随身佩戴的清刚匕首。伤在左臂,伤口长三寸,深半寸三分。流了多少血?这个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血流如注了。”
这简直是在胡编乱造好不好?不说在场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当事人冰凝也是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动了匕首来伤他?在旁的卓轩轾一瞧见冰凝茫然无措的表情,便也明白这萧辰是在说谎,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正在思量之间,萧辰接下来做出的举动简直骇得一屋子的人神魂俱灭。
只见他不急不缓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七彩宝石镶嵌的匕首,捋了捋左臂的袖管,抬手就毫不留情地划了下去!一时间鲜血猛地从白皙修长的胳膊上源源不断地流出,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开满了朵朵妖娆明艳的血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人根本来不及阻止。等到发现了主子的意图,已经是血流如注了。
屋子里的人吓得“刷刷”跪了一地,夺命、追魂一脸紧张地扑过来,跪着查看他的伤势。
萧辰是何等身份,哪能出半点儿闪失?上次他遇刺受伤,已经是瞒着皇帝,强行压了下去。这次大庭广众之下,生生划出这么长的口子,流了这么多的血。若是呈达圣听,恐怕伺候的仆役下人,侍卫婢女一个也活不成!
夺命瞧着主子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额头上已经是一片冷汗:“主子,您让属下包扎一下,这伤口深着呢,得赶紧止血!”
萧辰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强摁着上臂的穴位,一会儿血便止了。面上居然还是淡淡的笑,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世子要不要验一验伤,看看和本殿下说的符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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