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召他回宫。”“是。”
我悄悄地朝苍雨身边移了移:“传信给萱,若杜蘅和她在一起,便叫他速回宫中。”
“陛下!”那御医突然跪下,犹豫着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他又看了看陷入昏睡中的百里昶,面上挣扎了一瞬,惴惴道:“臣觉得,晖王殿下无伤而昏,面色晦暗眼瞳涣散,这等症状不大像中毒,倒有些像厌胜之术作祟……”
百里君离揉揉额:“莫要作此无稽之谈。”那御医苍老的脸瞬间涨红,悻悻地退了下去。
百里君离转过身看向太后,眼睛沉沉如墨:“母后,今日这饭恐怕是吃不成了,不若您带她们先回去吧,儿臣来守着昶儿。”
太后点点头:“也好……”郑容与带着哭腔开口道:“陛下,请让臣妾也留下来照看昶儿吧。”百里君离摸着百里昶苍白的小脸蛋,缓缓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玉霖站在我旁边,刚动身忽然踉跄了一下,我连忙扶了一把玉霖,见她脸色十分苍白:“玉霖,你怎么了?”她扶着额头,闭着眼越发无力地靠上我肩头:“阿,阿音……我头昏……”
“御医!”百里君离走过来,接过玉霖将她安置于椅上,御医连忙搭上脉,过了一会儿他转身便拜,无限欣喜:“恭喜陛下,刘美人已有孕两月。”
殿中刹那间寂静了一瞬,百里君离亦恍惚了一下,脸上却并未透出喜色,大约是另一个儿子正性命垂危让他十分心焦。他点点头:“朕知道了。”又摸了摸玉霖的额:“辛苦你了。”
我将玉霖送到拾翠殿,回去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吩咐青九将章华殿中悄悄查了一遍,确认殿中没有巫蛊厌胜之类的东西才略略放下心来。
已是半日过去,苍雨走了进来,我放下手中书卷:“怎么样?百里昶好些了吗?”
苍雨摇摇头:“晖王殿下的病没有半分起色,不仅如此,清忠殿中的英王殿下也病了!”我霍然直起身:“什么?!”
“症状与晖王殿下极其相似,但起病更急病症更重,而当时整个御医署的御医都在晖王殿下那儿,待到御医赶到时据说已是惨叫连连、满地打滚。”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这事绝对有鬼!不可能那么巧合,两位皇子都突发急病了。”
“可是是谁处心积虑要害他们呢,还做得这样隐蔽,连御医都查不出半分?”苍雨疑惑道:“郑贵妃是晖王殿下的亲生母亲,虎毒不食子,而皇后快要收英王殿下为义子了,也不会在这当口害他,剩下的妃嫔中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情呢?”
“你说的对,”我的心像突然掉入了浮满碎冰的冷水里,凉凉清醒:“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她做的,那能是谁呢……”
“娘娘,”青九突然走进来,禀告:“陈奇求见。”我立在那儿,冷冷一悸,慢慢坐上黄花梨木大椅,“让他进来。”
陈奇领着一队内侍执着拂尘走进来,笑眯眯地行礼道:“奴才见过昭仪娘娘,奴才是奉陛下之命,来查宫中是否有厌胜之物,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陈总管辛苦。”我笑道,端起青瓷茶杯,一手随意摆了摆:“查吧。”“多谢娘娘。”陈奇手一招:“娘娘宽宏,搜吧,小心着些。”
我一边饮着茶一边看他们翻着我的宫殿,波澜不惊。良久,几乎所有人都停了手摇摇头,陈奇一见,连忙道:“既然这样,那奴才就……”
“总管!找到了!”一个小内侍蹲在我的床边,从里面取出了个东西,扬声道。
两个身上贴着生辰八字的布娃娃静静躺在托盘中,浑身插满了银针。
陈奇看着托盘里的东西,也是惊吓不小,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昭仪娘娘……这……不知你作何解释?”
窗外斜晖打下的阴影将我静静笼罩,我镇定地站在原地:“陛下在哪儿?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