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君离很生气?”
“没有。”他顿了一顿,“我不是在气这件事。”
我正在思索有什么事情我遗漏了,却突然听到他道:“算了,既然那贼人没有伤到音音便放他一马。”他清亮的眼睛淡淡瞟我一眼:“我会让羽林军加强戒备,不让那贼人再来就是。”
“思瑾被禁足一月?”我一愣,放下了手中的笔,细细一想不觉哭笑不得。好个皇后,真是个醋坛子啊,林思瑾素来不争不妒,不过才得了两天的宠就被贺兰芷馨记挂上了。
青九道:“皇后说刺客既是在她宫前被发现的,她就该承失察之罪,于是林婕妤便被禁足一月罚抄录百遍女则。”
我无语,把笔一放,“走,咱们去看看思瑾去。”
假山处正碰到一队羽林军远远而来,前面的百里钟鸣见到我立刻眼睛一亮,噔噔噔疾步跑来就是抱拳一礼,中气十足道:“臣见过苏昭仪!昭仪这是去哪?”“本宫去探望林婕妤。”我打量了他两眼,欣慰地发现他意气风发的很,于是含笑点点头:“百里将军好啊,许久不见,将军风采越发卓然。”他眼神闪了两闪,脸上掠过两丝可疑的红晕:“还要多谢上次昭仪的美言,钟鸣心愿得偿,自然高兴。”我忍俊不禁:“这是将军的缘分,只是本宫最好成人之美罢了。”他摸摸鼻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大恩不言谢,今后昭仪有事也尽可以来找钟鸣。”我忍着笑嗯了一声,他爽朗地笑了两声:“那钟鸣不耽误昭仪了,就先告退了。”说罢兴冲冲地俯首行礼带着一队羽林军威风凛凛地走过。
我摇摇头,不觉失笑。待走了几步,忽然听假山后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窃窃私语,只听一名宫女含羞道:“百里将军白衣银枪,神采飘逸,真是无双风采。”又一名宫女嗤笑道:“你还是别想了,百里将军已经被陛下赐婚了。要我说,贺兰将军才是武将中最潇洒俊俏、豪放不羁的那个。他的乌鞘刀,他的硬弓,他的兵法,可是世间无人能敌。你们没听说过吗?‘玄甲墨袍,贺兰闫涛,鲜衣怒马,凌风射雕。’那等风采,啧啧……”第三个宫女嘿嘿笑道:“长安有言:‘好男当世,嫁女哪家,银甲百里,玄甲贺兰。’如今这左阶大将军是不用想了,不知哪个女子有这等好福气,可以嫁给贺兰将军呢……”一个宫女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惜左阶将军莽撞右阶将军太高傲。要我说,陛下才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子,妄称左阶将军和右阶将军的好相貌,却还及不上陛下的一二。陛下身为玄月最尊贵的男子,温润如玉,风采翩翩,若是能……唔唔……”“你疯啦,”一个宫女低斥道:“竟敢肖想陛下,被皇后知道……不要命啦……”
青九看我面色不虞,低声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我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不必了,走吧。”
踏上含冰殿院中的青石砖,远远地就看见水仙花中的林思瑾。她一身浅淡水色碧衣,正微微矮着身子给花浇水。
那恬淡秀美的容颜,在翠叶笼罩下的草木之间,简直如仙子一般纯净惑人。
我轻轻走近,“思瑾?”
她转头见是我,清浅一笑:“阿照,你怎么来了?”我施施然走近:“我已经两日没来,怕你闷,来陪陪你。”
她拿帕子轻轻按上了自己的额角,拭去汗珠,笑的有点涩然:“你也知道我被禁足的事了?”
她苦笑了声:“我本便不喜欢出去,这宫中真正熟悉的人也只有你一个,禁足不禁足其实没什么区别,皇后没必要这么做的。”
我忍不住一笑:“这倒是真的,这宫中最不爱出去的就是你了。”她面色淡然:“我只是觉得与其出去招惹是非不如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这一片清净之地罢了。”
我看向她侍养的那些繁盛的水仙花,在阳光下开的那般晶莹美丽,果然像她这般沉静剔透的女子该养的花。
阳光暖暖的,思荷搬了两个凳子放在树下,林思瑾拿了一只水蓝底色的帕子,抱着绣线,纤手伸出笑盈盈地招呼我道:“阿照快来,陪我说会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