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张晨卿很是不知所措。
“卿儿,出什么事了,你今日竟如此心不在焉。”
张晨卿给父亲掖了掖被子,笑道:“并没出什么事,父亲不必忧心,安心养病才是。”
张守忠:“卿儿,如今使我们张家生死攸关的要紧时候,万事都要谨慎,一丝一毫都不能掉以轻心,就因为你小弟受了胡威财物的那件事,差点害了我们全家。前几天我怎么对你说的?最近家里但凡有事,无论大小,一律都要禀报于我,不可擅自做主!”
张晨卿忙跪在床边道:“儿子惭愧,儿子不敢隐瞒父亲,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父亲年事已高,儿子不忍父亲在位我等不肖子孙操劳。”
“我还没有老死呢!”
张守忠似乎有些生气:“究竟何事使你忧愁至此,还不速速说来。”
“回父亲,是轩儿的事。”他口中的轩儿是其嫡长子张皓轩,也是张守忠的嫡长孙,“轩儿不是到了启蒙的年龄么,父亲已烦请林如海林大人帮忙寻一饱学之士为塾师。可今儿刑部侍郎吴嘉吴大人来探视父亲,临行前也说起这事,还说听说我们在找塾师,他认识一人,乃是当世的名儒,进士出身,学问、德行都是极好的,他告诉那人我们家找塾师的事,那位先生倒十分有意。儿子原想直接回绝了他,想他素日并非宽宏大量之辈,恐他面子上过去不去,正不知如何办呢。”
“你没有回绝他是对的。”张守忠道。
“那这事该如何处理?”
“用他推荐的那位塾师,林如海那里,你带着我得名帖好生去请罪,将情况说明。”
张晨卿给父亲掖着被角,闻言怔了一下,“父亲,这样岂不是得罪了林大人?林大人可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官儿也比吴嘉当的大!”
张守忠突然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憋的两颊通红。张晨卿忙坐在父亲身边,一只手给他拍着背,一只手去端床头案几上摆着的痰盂。
张守忠咳了好会一会儿才咳出一口痰,就着张晨卿的手吐在痰盂里,然后缓缓的躺了下来,示意自己没事了,让张晨卿放下痰盂。
“卿儿啊,当官……脑子不能太死板!”良久,他缓缓的道。
“请父亲赐教!”
“你记住,以后在官场上,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吴嘉那人我知道,他并非科举出身,乃是花钱捐出来的官,凭着钻营取巧的功夫竟做到如此高位,也是有些本事的。此人心胸狭窄,十足的一个卑鄙小人,今儿你若当场回绝说已经有了塾师,他定然不信,以为你看他不起而怀恨在心。以后一旦他得了势,我们家一个人都活不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林如海那人吧,我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乃是正人君子,只要你解释清楚,好好的跟他赔礼道歉,他不会怪罪我们家。”
一席话听得张晨卿醍醐灌顶,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的皱起了眉,“父亲,林大人如今可是内阁大学士,吴大人才不过一侍郎。当今圣上可不喜欢只会拍马屁的小人,他有得势的机会吗?”
“卿儿,为父之所以能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做到如今的首席内阁大学士,靠的便是小心谨慎和凡事多比别人考虑几步。跟林如海相比,吴嘉如今是官小,可他与二皇子殿下交情甚好,二皇子的母亲可是贵妃,舅舅镇守边疆,握有大批的军马,以后,说不准呢……”
张晨卿被深深的震撼了,半天方道:“多谢父亲,儿子受教了。”
再说黛玉正在花园里赏花,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波动,她第一反应便是周航。
难道周航出宫了?
黛玉于是放出神识向四周扩散,隐隐约约寻到周航身上熟悉的真气波动,才知道周航就在附近。她最近才发现体内的真气还可以这样运用,还没来得及告诉周航。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告诉了也没用,她是进入筑基后期才有此顿悟,也就是说得有筑基后期的境界才可以如此运用吧。周航如今还是筑基中期,而且境界还不很稳定呢。
感到那股熟悉的波动停留了好久,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渐行渐远,再也感觉不到。
黛玉心下疑惑,暗道,航哥哥不是来看我的么,怎么连个信儿也不送?
周航如今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一个茶楼,看一老一少斗兵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