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大雨将至

“欢迎光临”这四个字，我就听到了被我塞在口袋底下的手机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电子音。

    我熟练的把手机翻了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联络人来自太宰治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先挂掉电话再说。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惊鸟。”

    “太宰治虽然不靠谱，也不会随意骚扰中原中也的部下。”沉默了好几天的系统突然发声，它插了一句道：“他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联络你，说不定是出什么事了。”

    听它这么说，我才不情不愿的接通了来自太宰治的通讯。

    电话被我接了起来，手机的另一端并没有忙着说话。几乎能称得上是沉重的呼吸声透过手机的听筒传入我耳中，电波中的声音多多少少有几分失真，这么听上去，太宰治的气喘声简直就像是在叹息一样。

    “太宰先生？”

    我皱了皱眉毛，冲着手机询问道：“您有什么事吗？先说好，我不打算答应您的什么突发奇想，待会儿我还有别的工作……”

    “惊鸟。”

    我还未说完，太宰先生唤了我一声，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

    我印象里他的声音一直都是轻快的，就算是在威胁的时候也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从未有过这种低哑而沉重的时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我心里一紧。然后我就听到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又道：“……织田作出事了，惊鸟。”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接下来太宰治对我说了什么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听进去，我只记得自己不管不顾的向着太宰治所说的地方冲了过去。当我意识归位，重新回神时，就已经看到了静默的伫立于滚滚烟尘和火焰前，背对着我，看不见任何表情的两个人。

    看到毫发无伤的织田作，我内心其实有那么一瞬是松懈下来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我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剧烈的喘着气，血流鼓动的声音甚至让我听不清此刻这个场景到底有多嘈杂。最终还是太宰治先发现了我，他侧过脸来瞥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拍了拍织田作的肩膀，示意他看我。

    一直背对着我的织田作终于转过了身来。

    我啊，我很喜欢织田作。

    我喜欢他在某些特质上微妙的很像我的哥哥。

    温柔的，放松的，纵容的，带着年长者近乎于宠溺的笑意。

    绝不是像现在那样，血腥气尚未褪尽，表情压抑而痛苦，眼底是不容错辨的绝望与杀意。

    “织田作……？”

    我愣了一下，随即向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我拽住了织田作的风衣下摆，仰起脸略有不安的看向他。

    我没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以往的语言功能在这会儿好像都随着奔跑扔在脑后了一样，我看着织田作的眼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太在意我到底说没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

    织田作的指尖冷得可怕，我握住了织田作的手指，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来让他暖和一点。

    “就算是惊鸟也不行吗，织田作？”

    一旁的太宰治垂着眼睛，蓦地开口道：“港口黑手党里像你这样的好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我不会像你那样教导他，森先生也不会，你不担心森先生把惊鸟变成第二个我吗？”

    “……抱歉，太宰。就算是惊鸟也不行。”

    织田作哑声回答。

    他一开口我才注意到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简直就像是拼死的喊叫了许久，一直到喊破了喉咙一样。

    我听不懂太宰治和织田作之间意义不明的对话，只是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可是没有用，织田作还是挣脱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远处。

    恰逢一道闪电撕裂了层层堆叠的乌云，惊雷骤然炸响在天际，雷鸣掩住了太宰治试图挽留他的声音。

    ——大雨将至。

    作者有话要说：1.更新，差不多五章以内就能完结文野篇的剧情。

    2.这两天我在思考惊鸟应该用什么方式和这个世界告别，想了想决定用一个比较炸裂的方法。

    3.织田作跟森鸥外谈判那段剧情本来是应该同步发生的，但同步的话我就没法写了，所以写的时候把这两个事件的时间错开了一点。

    4.太宰治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都不择手段的搬出了惊鸟试图挽留织田作。

    5.接下来会恢复隔日更的更新速度，之前断更真的很抱歉。

    惯例的求作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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