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的照片还是几天后银带来给我的。
太宰治没让芥川带来, 八成也是被他看到我跟他心爱的太宰先生拍照没带他, 又要引起什么骚动吧。
薄薄的信封里装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和织田作的合影, 另一张则是我不情不愿的被太宰治摁在椅子上强行拍下的合照。照片上两个人皆穿着同款的衣服,绑着相同的绷带, 就连表情他都故意跟我摆出了同样一张撇着眉毛看上去不太高兴的脸。乍一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太宰治在时空的交汇点上留下了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为什么不是一大一小两个宇智波惊鸟?”系统突然出声疑惑道:“就表情来说, 是太宰治在学你吧?”
“你一个术式怎么还骂人呢。”
我立刻反驳道:“我长大以后肯定更像我哥哥, 跟他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系统无力道:“你不是都跟太宰治和好了吗。”
“和好了跟我嫌弃太宰治有关系吗。”我拿起两张照片看了看, 又翻开了太宰治前几天强行塞给我的那本《完全自杀手册》, 小心的把两张照片都夹在了书页之间, 而后才将那本书妥帖的塞进了忍具包的最下层放好,我翻了个白眼, 理直气壮的回答系统:“我跟他生气之前心里也没有特别尊敬他。”
“你这样不行啊。”
系统道:“你现在这个定位是太宰治的小跟班,你得像芥川一样崇拜他。”
“凭什么啊,我连我哥都没崇拜过。”
话音刚落, 我和系统之间的气氛突兀的陷入了尴尬的静默当中。我沉默好一会儿, 才不情愿的改口:“……至少表面上没有特别崇拜过。”
“随你的便吧。”系统叹了口气, 听上去颇为无言道:“反正感情的增长很顺利, 想必再过不久, 你差不多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系统这么一说, 我才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自从与它达成协定之后,就从来没有询问过所谓的收集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制。往常一定会第一个注意到的问题就像是被刻意隐藏起来了一样,我从来没问, 系统也绝口不提,这件事就成为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么说起来,系统。”
我迟疑着开口,一句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场景一转,整个人的意识就已经从现实世界被系统拉进了它创造出的那个与我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的空间。
有着人类外表的东西模仿着我的样子在床铺边坐下,系统微微弯起眼尾,用我的脸做出了有安抚意味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都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亏我还模糊了你对于这些东西的概念,没想到你现在就把这件事想起来了。”
……果然你搞的鬼啊,我就说,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会被我忘到现在。
它拍了拍手边的位置:“我们来谈谈吧,惊鸟。”
我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和系统面对面的坐下。
系统缓慢的笑开:“说吧,惊鸟,你想问什么?”
“我记得你说,你要人类的一切感情,感情到底要怎么拿?”
“就像是暂时拿走你的仇恨一样。当感情的数值累积到一个临界点,就是你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紧接着——”系统撑着床沿坐起来,抬起双手在空中模拟着用剪刀剪断的手势:“——剪切,粘贴。把我没权限模拟运算的数据,直接移动拼接到我的数据库里。”
我皱起眉毛:“你要拿走的是那些所谓每个世界的预言之子的感情吗。”
“不,我要拿走的是你对他们的感情。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惊鸟,为了规避世界的法则,我能直接干涉的对象只有你一个。”
跟我有着同一张脸孔的东西眨了眨眼睛,可能是耳濡目染之下它也在太宰治身上学到了不少,至少那张笑脸惹人生气的程度不管怎么看都跟太宰治如出一辙:“法则也是有漏洞的,当我寄宿在你的写轮眼中那一刻起,法则会把你算作是属于我的一部分。”
我扯了扯嘴角,本来是想回敬给系统一个讨人厌的微笑,结果却没能笑得出来,反倒是做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嘲讽表情。尽管这并不是重点,我却依然反讽道:“不应该是你属于我的一部分吗?就占比来说,也是我的比重更大吧。”
“那不是重点,惊鸟。你怎么想都可以,这种细节并不重要,总归在法则之中,我们是一体的。”
系统安抚似的对我摆摆手,它声音温和道:“我会拿走你对于这些世界的所有感情……啊,当然,我会保留你的记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可以当做自己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或者是看了一本难以忘怀的书。事后,你还会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改变你和你哥哥必死的命运,然后……”
它说着,嗓音减低,又轻又哑,说不清是哄劝还是引诱:“……然后,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任何人。”
我观察着它的表情,这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谎言的意味,无言的与它对视半晌,我低声询问道:“……那这个世界呢,这个世界怎么办?”
“这个世界还是会按照它原本的轨迹运行下去,我们对于这个世界、下一个世界、这些全部的世界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过路人。就像是大海中投入的一粒沙,甚至连小石头都算不上。”系统跳到地板上,走到我面前又俯身凑近,想要成为人类的东西模仿着人类的动作与表情,亲昵的凑上来碰了碰我的额头:“惊鸟,世界是庞大的,细枝末节微不足道的小波澜无法改变它的进程。”
“改变既定的命运,重启一个世界的时间,你想做的事和我想做的事都是不被容许的。”
额头相抵的是一张属于我的脸,我感受不到它的呼吸和心跳,就像是抵在镜子上一样。
“我们是共犯呀,宇智波惊鸟。”
我在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中恍惚了一瞬。
突如其来的触碰落在我肩膀上,本来我就在走神,猝不及防之中的触碰激起了我几乎所有的警惕和凶性。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攻击的动作。系统创造出的场景眨眼间消散不见,重新回到我视野中的依然是隶属港口黑手党的武斗派组织“黑蜥蜴”的休息室。虽说我的反应在晃神之中慢了半拍,然而做出攻击之后,传导到手中的触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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