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许白焰甚至在想,如果他真的要死,能不能再等几天,只要几天就好啊。
......
“怎么还不醒来......”许白焰想着,感觉鼻子有点酸。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杵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上面还带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和还未散去的灼热。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到了他的腿弯处,直接将他踹得跪倒在地,然后一个枪托冲着脑袋就砸了下来。
一阵致命的疼痛,许白焰几乎被砸了两眼一黑,一股子热流划过了额头。
他倒在垃圾堆里,然后看到了一个漆黑的防爆头盔,和一把更加漆黑的制式短枪。
“报告,又有一名目击者。”那个士兵说着,声音透过防暴头盔,嗡嗡的,但是许白焰听的很清晰。
几秒钟之后,对方似乎是得到了指令,便端起了枪,枪口对准了许白焰。
又是这种感觉,一种漠不关心,一种屈辱。
他不明白,这里的生活已经如此的艰苦,为什么还要来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幸福。
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和愤怒似乎开始爆发了出来,它们汇聚成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醉酒后的不管不顾,或者说,是一种“傻了”的状态。
许白焰感觉到脸皮开始发麻,这一刻,他似乎是选择性的忘了那个枪口是多么的危险......脑子里只有一种简单明了的想法“你要开枪打死我,那我也要打死你!即使打不死你,那我也不会让你好受。”就像是被一群胖子围在中间乱踹的孩子,他总会不甘的怪叫一声,找到随便某个人,然后死命的抓或者咬,即使最终这个孩子会被打的更惨。
所以,许白焰似乎是安静了些,他感觉到了一种专注,对方的头开始往下低垂,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这名士兵依旧习惯性的去瞄准,许白焰的手里再次握住了什么,湿漉漉的,很恶心,是在这小巷里不知道堆积了多久的烂泥,他死死的将这团烂泥抓在手里,然后猛地扔了出去。
这一次,他终于扔准了,这陀烂泥快速的朝着对方的头盔飞去。
这名士兵完全没有意料到,一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孩子,竟然会有反抗的想法。不过对方毕竟只是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武器,这让他蒙生不出一丁点危机的感觉,所以这名士兵没有选择开枪,而是下意识的侧过头,并用短枪挡在脸前。
可就是这个空挡,许白焰动了,他猛的手脚并用,以一个很难看的姿势扑了过去,直接将自己撞在了对方的怀里,即使是受过训练的士兵,也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经受住一个18岁少年疯狂的扑撞,于是,士兵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脚跟被不知道什么垃圾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在任何时候,不论是拳击台上,还是街头打架,很共同的一点就是不要让自己倒在地上,可能是远古时期人类骨子里就留有这种想法,觉得倒下了,就意味着弱小,即使在床上也是如此,在下面的人会觉得被支配,而上面的人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感。
所以,此刻的许白焰似乎更加疯狂了一些,他带着满身的烂泥和污水横跨到了对方的腰间,死死的卡住对方胯骨,让其很难翻身,这名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这个姿势下,他很难再掉转枪口,所以他用了一个最块的姿势握住枪托,狠狠的砸向了这个少年。
嘎吱一下,许白焰稍稍闪开了点,但是枪托依旧砸在了自己的肩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骨头发出凄惨的哀嚎声,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这无所谓,许白焰就是这样,在专注于一件事时,他几乎可以忽略其他的一切,所以他完全不顾及身体的疼痛,拼了命的去扣开对方头盔目镜的卡槽,将其掀开,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终于,枪托再一次砸来,似乎有种骨骼碎裂的声音,没有人能在这种疼痛下还不受影响,他总该疼的去挡一下吧,但是许白焰没有,他疯狂的掀开了对方目镜。
目镜内,是一双泛着惊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