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p;   “谢谢大姐。”云期不再客气，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好吃吗？”

    “好吃。”云期装作嘴馋的样子舔着碗，其实这粥的味道一般，只能说叫熟了，和自己的厨艺比起来相差太远。

    “那多吃一碗。”女子欣喜地拿碗又去盛。

    昏暗的路灯打在女子的身体上，云期突然发现她的小腹明显突起，显得身材很臃肿。“大姐，你是怀孕了吗？你怎么还出来卖粥啊！”云期不禁咋舌，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踩三轮车，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没办法。以前都是我男人在卖，他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在这里摆夜市摊，前些天他在工地砸墙时，墙倒了把他砸在里面。虽然没丢命，但是全身多处骨折，在家里躺着。我本来想找份工作做，但我一个大肚子没人肯用我，只好出来卖粥贴补家用。”女子无奈的叹息。

    “怎么不送去医院治疗呢？”

    “当时送到医院，工地也垫付了一些钱，但是没几天钱就用完了，工地也不肯再付，就只好先出院在家养着。”

    云期不再言语，默默吃完南瓜粥，此时这种情况云期也不好意思告辞，帮着女子卖粥。交谈后才得知，女子叫王春梅，和丈夫都是山东人，五年前来S市打工。她丈夫一直在工地打零工，而她在附近的小饭店做服务员，直到怀孕后才辞职。

    因为家里少了王春梅的工资，用度比较吃紧，她丈夫便在旧货市场买了这辆三轮车，让王春梅做些粥汤，自己便到夜市摆摊卖。

    这个夜市的人流量其实很多，有不少的打工仔，本地居民，还有许多的出租车司机，别人的夜市摊都人满为患，独他们的粥摊几乎无人问津。

    直到凌晨两点，几大桶粥还没卖出一半，这时夜市就结束了，云期又帮着将桶放回三轮车上，推着车往前走。王春梅也住在这个城中村，离云期的住处只隔着两三百米远。

    王春梅租住的屋子是个平房，面积很小，大约才十多个平方，塞进一张床后就没多少空余的地方了，好在外面有个放杂物的院子，王春梅便将三轮车锁在院子，将粥桶搬进屋子里。

    “春梅，你回来了吗？”

    床上躺着一个人，云期猜测是王春梅的丈夫，果然听王春梅应了一声。“嗯。大龙，今晚我遇到一个好心妹子帮我，你得谢谢她。”

    男人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但他的伤势太重，疼得满脸冒汗，云期忙上前阻止。

    “妹子，谢谢你。”灯下男人憨厚的面容显得十分朴实，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不用谢，都在外地讨生活，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屋中充斥着一股作呕的霉味，还有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云期忍住恶心，“大哥，你的伤必须要去医院治疗啊，可不能拖久了。”

    “工地不肯出医疗费，我前几日捎话回去让婆婆在老家筹钱，等钱筹齐了就送大龙去医院做手术。唉！医生说了，大龙做完手术后还要休养很长的时间，我有孕在身，以后真不知如何了。”王春梅摇头，起身端来一盆热水，拧毛巾帮丈夫擦脸。

    瞧着这俩夫妻如此恩爱，云期内心说不出的羡慕，但又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又感到无限的辛酸。

    回到住处时天色微明，云期冲了个冷水澡便跳到床上睡觉，这觉睡到上午十点才醒。由于心里惦记着王春梅夫妻俩，云期在街上随意吃了一碗素面条，便提着水果和两盒补品去看王春梅。

    王春梅家的院子是和别的租户合用，所以院门没关，院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洗衣服，当云期进来时盯着她狠瞧了几眼。云期也没在意，伸手敲门。

    “大姐，你在家吗？”

    “是云妹子吗？你大姐她不在，你进来坐坐。”屋里传出大龙的声音。

    云期提着东西进屋，屋里各种杂物塞得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她将礼品小心放在桌子上。

    “云妹子，你来就来，别带东西来，这多不好意思啊！”大龙撑着起来要给她倒茶，但哪里起得来。

    “大姐她人呢。”

    “今天一大早她就去工地，想帮我要点医疗费，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云期大惊失色，一个孕妇独自去工地要医疗费，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大哥，你快给大姐打个手机。”

    “打了十多次了，打不通。”大龙满脸担忧。

    “工地在哪个地方，我去找大姐。”

    “在沙田区。”

    按照大龙提供的地址，云期心急如焚赶往沙田区，这个工地属于全国十大地产集团之一的天下地产。说不出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蒙面的人如此关心，也许云期的内心只是希望，王春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够在亲生父母的身边快乐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