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吧?”
萧钰笑道:“我怎就不能去?”
姒谣想了想答不出来,萧钰怎么说也算富人,在那种地方自然有钱便能去得。
萧钰道:“那销金窟并非人人都能去得的,除了钱财那销金窟还收别外一种东西。”
姒谣好奇看他问道:“什么?”
萧钰道:“情报。”
姒谣不明所以道:“什么情报?”
萧钰玩笑道:“什么都可以,只要那销金窟主人认可就是,您隔壁邻居家小狗养了小崽子也可以。”
姒谣被他逗乐道:“那他定是那狗老子。”
萧钰也哈哈笑道:“没错,没错。”
姒谣接着问道:“那销金窟的主人是谁?不会真是狗老子吧?”
萧钰摇头道:“不知。”
姒谣越发好奇:“大人没见过?”
萧钰道:“您所看到的饭庄有三层,第一间便是那饭庄,和普通的饭庄没二样。第二间便是那酒色林,里面有美女佳肴美酒。第三间便是那最大的销金所,赌场里面只要你想的到的方法里面都有,想不到的也有,就是你突发其想也能为你办到。”
姒谣想道:“可那饭庄只那般大怎会有些规模?”
萧钰摇头道:“你看到的并非全貌。”
姒谣一惊。
萧钰道:“其他二间会有特殊方式带你去。”
姒谣眼睛睁得大大的:“特殊方式是什么?”
萧钰神秘莫测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三日后,姒谣知道了那所谓的特殊方式,就是不知道在何时,他们已将你迷倒,等你恢复知觉时已在一片灯红酒绿中。
姒谣一身月华白的男子长衫,被金丝腰带束的很合身,长长的头发被发绾利落的挽着,刻意添上去的二撇小胡子使她看上去长了几岁,十足一翩翩佳公子。萧钰一身湖蓝长衫,虽得他更为白晳,倒是有几分娇俏样,姒谣想笑又忍住了。
二人被安排在一间屋中,屋内香气扑鼻,有旖旎之味,片刻门口传来敲门声,然后便没了动静。萧钰走至门前打开门,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姒谣侧头想看清,萧钰却已将东西递到她面前,是二张陶瓷面具。
萧钰道:“带上。”
姒谣莫名道:“为何?”
萧钰自己边带边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无所谓的,这里尽是达官虽贵。”
姒谣明白点头,乖乖带上问道:“然后呢?”
说话间已有一黑衣男子进来,一身黑连脸也被一个黑瓷面罩挡着,礼貌道:“二位是否须要歌舞佳人?”
萧钰道:“不要。”
随即那黑衣男子递上一堆钱片,随即便行礼离开了。
姒谣上前好奇看着萧钰手上铁片问道:“这是什么?”
萧钰晃了晃手中铁片道:“钱。”
姒谣想起来这前,在那饭庄拿出来的银票,那时萧钰说这有这的钱,她本不愿,可还是好奇的将楚晖宏给的十万两银票全拿了出来。
只听萧钰道:“这些便是这里的钱,你若有剩他们送你走时会等价退还的。”
姒谣拿过一片知着道:“这做的倒是精美。”钱片一面刻着亭台样阁晚霞枫林,一面写着首诗。姒谣接道:“看来这主人倒是雅士。”
萧钰不置可否递上一半道:“你可跟紧我了,这里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去的。”
二人走出房门,楼下是一片沸腾声,吵吵的很,和一般的赌场并无二样,只是注下的大些,还有美女相伴。那些女子个个都很漂亮,她们是这唯一不带面具的,试想如果一个个都带着面具,还能看出什么优劣美丑来。
姒谣沉着嗓子问:“这些女子是妓女?”
萧钰摇头道:“她们只是陪客,不用花钱,若是相中可以带她们去对面二楼,价格都在屋内。”
姒谣看了眼对面,薄纱将整个长廊围了起来若隐若现。
姒谣随萧钰来至一楼,四周都有黑瓷面守着,一圈下来有好几十号人。这是个极大的建筑,似比宫中正主的宫殿还大,走过这便有一弯小湖,湖上小桥造成弓形,过了桥却是另翻景致,优静雅致,围着一排房屋,也是二层建筑,每个门口都守着黑瓷面。
姒谣看了眼身后道:“这又是哪?和后面有何不同?”
萧钰边走边道:“后面是普通的场子,这里边才是奥妙所在。”
姒谣奇道:“那他们为何不进来玩?”
萧钰笑道:“这不是普通金主能玩的。”又有些戏谑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带十万两出门的。”
姒谣“哼”他一声,看了眼身后进口处的二个黑瓷面道:“那他们怎么分辩有无带足金银?”
萧钰停下脚歩面对她指了指面具带子道:“看到没,你我的带子是金色的,其他的人带子皆是黑色的。”
姒谣这才注意到这事上,点了点头。
萧钰来致一间门前,听黑面瓷道:“金主里面的赌局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可否要进去?”
萧钰点了下头,黑面瓷便把门打开了。
里面只有三人,坐在四下,正等开局,因相互不相识,所以没有一丝声音。萧钰也和姒谣坐下,姒谣看了眼四周,无窗只有刚才的进门,其实有无窗都无所谓,这被造的像笼子般,分不清白天黑夜,直到现在姒谣都没看出自己这是在哪,什么时辰了。进饭庄时是傍晚,推算下现在也应入夜。
姒谣看那屋子中间放着一方案台,又不似案台,造的极大,差不多能比武招亲了,四下围着一圈坐处。
姒谣看了眼对面三人,凑到萧钰耳边悄声道:“那武家公子也来了。”
萧钰有些吃惊看了眼对面三人,都带着面具,虽不一样,可也实难分清面目。
姒谣又道:“我闻着味了。”
萧钰嘴角勾了勾道:“你倒是猎犬吗。”
姒谣挤他一下,怒道:“你才是呢,我是看出了他那晃眼的戒指了。”
萧钰了然看去,果有一人拇指上带着一枚金戒指,足有一节指宽。
正在这时,随着外面噪声进来四人,四人相熟,聊得正欢,正在为上局赌局捶胸顿足,全然不管屋内五人,找了一空处四人并排坐在一起。
他们刚坐下,外面又进来黑面瓷一拱手道:“此间今朝赌舞。”
那四人又吵吵开了。
只听黑面瓷解释道:“等下会有佳人来为各位献舞一曲,各位就赌那佳人舞毕时是双脚着地还是单足着地。”
这倒是新鲜,姒谣却不懂赌,可也听过,但这赌法倒是头一回。
只听那黑面瓷道:“若是想好了可将手中钱牌交于我。”
姒谣悄声问萧钰道:“这钱牌多少一张?”
萧钰道:“一千两。”
姒谣听完随手扔了一张给那黑面瓷。
那黑面瓷态度可鞠道:“这位金主此间赌局最少一万两。”
姒谣一惊,开什么玩笑,一万两一局,正欲说话只见萧钰将手中钱牌全扔给了黑面瓷道:“我二人的。”
黑面瓷欣喜收下,转向别人处。
姒谣轻声怒道:“你疯了,这钱可不是我的。”
萧钰道:“怕什么,输了我补给你便是。”
姒谣不信:“你一年能有几石,拿什么补?”
萧钰道:“你放心。”
姒谣也不再与他争,都已出去了,还有什么可争。此时才想起问道:“你赌的双脚还是单脚?”
萧钰道:“双脚。”
姒谣道:“为何?”
萧钰道:“猜的。”
姒谣一下便没了兴头,本以为他会有信心,不想也是猜的。其实也不能怪他,这本便是运气的事。
一阵琴音传来,舞妓踏着轻盈歩调进来,来致中间案台,随后另一女子抱琴进入,二人一曲一舞,便跳开了。姒谣此刻才明白此间为何赌的如此大了,面前二位俏佳人,曲音缭绕,舞姿优美,就算输了也输得赏心悦目了。一曲将终,九人目光都落到那舞妓脚上,舞妓一个转身正欲舞毕,突然脚下吃痛一只脚突的抬了起来,姒谣看的真切,是那四人中一人使的绊。舞妓脚歩不稳,正欲摔下,姒谣一个飞身抱住,在那舞妓脚上使力,将她双脚按在案上。舞毕,舞妓稳稳倒靠在姒谣身上。
只听黑瓷面道:“双脚胜。”
那四人吃了亏却也不敢声张,气愤离开。
姒谣留心看了眼武家公子,似也压了单脚,正悻悻出门。
黑面瓷道:“二位可还要玩?二楼还有更好玩的。”
姒谣沉声道:“你去玩,我先出去透透气,稍后来找你。”不等萧钰回答,她便出了门,尾随着武家公子。
那武公子似输了很多,无精打彩。姒谣随他走过人群来至二楼,就是那传说中可以翻云覆雨的场所,姒谣有些尴尬,却还是跟了上去,来致边角一间,门口守着二个黑面瓷,一路上只有这间屋子有人把守,看来里面的人非一般。姒谣远远看他进去,等了片刻不见他出来,也不敢贸然前去,便离开了,回到了刚才赌钱的地方上了二楼。
刚上去便有一黑面瓷上前道:“金主,你朋友在里间,请随我来。”
姒谣楞了下神,随那人走到了转角处一间屋子外面。
黑面瓷手一扬道:“金主请,你朋友就在里面。”
姒谣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便进去了。里面一片漆黑,门突的关上了,同时一道剑光袭来,姒谣闪身躲过,擦着剑锋,刹时剑光又至,姒谣回身闪开,弹指间已险险躲过对方十几招,刹那火光一亮,整个黑室收于目下。姒谣手执火折子看清向他使剑之人,也是一方面具遮面,只是他的面具不似她的有花纹,也不是黑的,是白的,纯白的。姒谣知道他定不是普通的金主,也不会是这的守卫,说不定他便是这的主人。二人中间对着门被五花大绑着萧钰,他的面具已被人摘了,似是被人点了穴,动也不动站在那。姒谣看了眼萧钰,知道事情败落,却不知哪出了差错。
白瓷面道:“此间非女子该来之处,姑娘费进心机进来为何?”
姒谣也不再装男声,慢悠悠走进火烛道:“女子为何来不得?即是销金窟,岂不是有钱便可来得?”姒谣点完火,灭了火折子接道:“公子这待客之理倒是别致的很。”
白面瓷道:“这里除了赌金银还赌消息性命,姑娘可要赌?”
姒谣好似真来了兴致道:“哦?怎么赌?”
白面瓷道:“就赌你俩的性命。”
姒谣偏头看他道:“哦,那公子赌什么?”
白面瓷道:“庄家又何须赌注?”
姒谣想了下赞同点头道:“那怎么赌?”
白面瓷道:“刚才二位在下面赌舞赢了,那这那赌武如何?”
姒谣边点头边思索道:“公子倒是有心,只是此间狭小,恐有不便。”
白面瓷道:“随我来。”说罢,收剑负手走了出去。
姒谣看了眼萧钰便随他走了出去。
白面瓷带他向前厅走去,看来姒谣猜的没错,他纵然不是这的主人,也一定不是普通人物,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穿过噪杂的前厅,转入一狭长的通道,二侧点着烛火,看来常有人来往,只是这尽头又会是何处?姒谣留心着每一处,二边竟是用铜铸成,密不透风,二边还有数十间屋子,关的严严实实,一路上再无遇到一人。姒谣仔细回想来这的点点滴滴,足有一柱香的时间,面前通道豁然开朗,姒谣竟随他来至了一处崖边,姒谣回首想看清自己是从什么东西里走出来的,可回道却是什么也分辩不出,抬头竟也是用铜铸成的顶,分不清白天黑夜,这家主人倒是手笔很大,看来赚了不少。四下围着一圈火把,正烧的火热。
白面瓷道:“此处如何?”
姒谣好像真的很欣赏道:“不错,这地方倒是造的巧妙,别有洞天。”
白面瓷赞同道:“这自然,外人若凭自身之力是万万走不出去的。”
姒谣也实在没有看出此间破绽,这就如一个铜笼子,而那笼子的钥匙却在门外,笼子里的人只能等外面的人打开才能出走。那雅间已是尽头,而另一处却是悬崖,都是死路。但是即有悬崖,定是在山上,皇城百里内能够有这万丈悬崖的山并不多,是在哪座上山上,实在是难猜的很。
只听白面瓷一句:“请吧。”
姒谣回神道:“我一女子,又是赤手空拳,岂不很不公平。”
白面瓷朗声笑道:“这世间不平公之事岂是一二件。”话虽这样说可却将剑执给了姒谣。
姒谣接过剑道:“我若赢了那我朋友怎么办?你会否拿他再要挟于我?”话虽这么说,可姒谣知道面前这人绝不会这么做的。若是如此,他又何必将剑执于她。
白面瓷道:“你若赢了我便可以我为要挟,何来我要挟你之说?”
姒谣不语,那白瓷面倒是很有风度,又是一声“请”。
姒谣从未如此正儿八经的与人比过,自也不知自己功夫有多好。片刻后她便明白了一件事,与面前这人比,她却是不如的。如此修长清逸之人,招示却是霍霍生风,姒谣纵是身姿轻盈,却也躲的慌张,手中剑也只作护身,不及出招。那白面瓷一掌袭来,姒谣提剑挡之,白瓷面一掌击于剑面,震的姒谣倒退几歩,堪堪收住脚歩,身后便是那万丈悬崖。姒谣明白,硬拼是赢不了,未及她转念其他,那白面瓷又是一掌袭来,姒谣又退了几歩,脚突的一空,身后已无路,突然只觉胸口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全身都开始发软,不自觉倒了下去,又好似有人将她托住了。
身体变的好轻,恍惚间似有淡淡兰花香,是文意诚。那无数次她曾在他身上闻到的香味,此刻却如此清晰,有多少次她都在想,如果一辈子留在宫中,她会有什么遗憾?是遗憾没有见到外面广阔天地,还是没有得见父母,还是记忆中的家仇亦或其他。可此时她却只想到了文意诚,那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和他一起在寒寿宫,他们斗嘴吵闹看书习武,她从来不知自己还能如此快活,忘了所有,像个普通的小女孩般。
姒谣从小孤苦,与师傅相依为命,又被安排来这皇宫,又被太后相中,欲借其将萧良人除去,虽然最后萧良人死在她自己手里,可姒谣却觉得她与死在自己手里无疑,那么多人想她死,却不知她早已不想活了。本以为这样便可搏太后皇帝的心,文云溪也便会得到他们更多的照扶,却不想世事瞬息万变,她们的快活却由楚洛甄的到来得以实现。
很多的事情都如此,你计划的再好,也敢不上世事的瞬息万变。你以为你抓住了命运,操控了命运,到头来却抵不过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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