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如何了?”卫央的声音不似素日里清润好听,带着一丝沙哑和低沉。
小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已经去了。”
卫央的身子似乎颤了颤,可是待细看时却发现他背脊一直挺的直直的,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是么?”
“说是无药可解,天将将亮的时候就去了。她……是她劝孟小姐不要寻你的,说是与其带着期望然后失望,不如不要期望,所以没来求您。”
“……”
“少爷,恕小的冒昧问一句,如果少夫人她求您的话,你会救她吗?”
卫央慢慢闭上眼睛,许久才开口道:“这世上并没有如果。”
“那您不悔吗?”
“……不悔。”
那小厮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些话是孟小姐托小的问的,她说您若是不悔,便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小厮说完,从身后端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递了过去,里面放着无数的银票,地契之类的,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孟小姐说,少夫人临死前让她帮忙带一句话给您,说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还有——请将家乡买回来。”
卫央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将那封信展了开来,信未读完,可是卫央的面色却早已一片惨白,直到他读完最后一个字,终是蓦地落下了泪来。
“花间,花间,我要去看她,对,我要去找她。”
“少爷!她已经没了!你找不到她了。”
卫央却不管不顾,也不顾外面的倾盆大雨便向着孟府奔去。最后还是小厮看不下去了,赶忙去驾了马车带上了卫央。
卫央到达孟府的时候,灵堂却已经撤去,空荡荡的灵堂里连花间的棺木都已经不见。
“花间呢?”
负手站在灵堂中的孟夏闻言,面色冷淡道:“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关心,死了的时候才来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花间呢?”
“你听不懂人话么,她死了!被你逼死了!”
卫央闻言身形晃了晃,随即竟是像发了疯一般一把拽住了孟夏的衣领:“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死!她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你明明知道她中毒无解,你明明可以救她,现在她死了你却说她不会死,你真可笑。卫央,人心也是肉长的,你一刀一刀割下去,这一次你彻底一刀扎进了她心窝子里,她心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不忍心?”
“不,不会的。”
“你若是不看那封信,她死了还是活着对你来说根本没关系不是么?你现在假惺惺的,有什么意思?”
“……”
“她曾经无数次想要告诉你真相,你的父母不是因为她而死,是你的父母对不起她,对不起那满城百姓,你有什么资格恨她、怨她?最无辜的人是她!卫央,你知不知道,她至死都还爱着你,爱到卑微和绝望。不过最后她走的很安详,因为她终于能和你了断了。”
“我没有想过和她了断。”
“你有!你在马车上说过从此以后她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难道忘了吗?现在不是正好吗,一切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如我所愿?这根本不是我的愿望,花间,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高高在上的天师此时却是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她葬在哪里?她葬在哪里?告诉我!”
“她活着因为你已经够苦了,死了就求你还她一片清净吧。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她也不会想看到你,缘分既然是你自己剪断,这份后果就请自己吞下吧。”
“我……”
“云秀,送客。”孟夏却是不愿再理会卫央,一甩衣袖后便离开了灵堂。
赵毅望了一眼灵堂里几近崩溃的卫央,抿了抿嘴唇。
“你觉得他可怜?”倒是孟夏先开了口。
赵毅却是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他以前能够相信花间,或者能够心平气和和花间好好谈上一次,也必定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但是你刚刚心里叹气了。”
“啊,主子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本心是希望花间能够幸福的。”
“那主子会告诉花间今天的事情吗?会让卫央再和花间和好吗?”
孟夏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情之一事,只有让他们二人自己解决了。我能做的只有将这份惨烈深深埋在卫央心底,让他日后就算真的与花间破镜重圆,也必定对她爱着,护着,信着,宠着,让他不敢再失去她。”
毅应了一声,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赵毅笑了笑:“主子,你有客人来了,我就先退下了。”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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