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晾晒的内脏,因为老鹰的记忆里很好,一旦被它们发现后目标就锁定了,不管你跑到哪里最后都逃脱不了被天葬的厄运,与其冒险让自己变成一剂良药,还不如不要打这个主意。
我现在突然觉得我们就是老鹰们晾晒在悬崖上的猎物。
楞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些,对我说:“山猫?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天葬?”
驴子一听就嚷道:“赶紧闭上你们俩的乌鸦嘴,啥天葬地葬的,老子没兴趣,你们有这功夫说废话还是想想看咱们咋下去吧?”
大胡子可能被太阳晒晕了,瞪着我说:“山猫,你赶紧用玄石印章把我们弄下去。”
我他娘的简直要骂人,玄石印章要有这么大能耐我还挂在这里干晒着,冲动下我差一点掏出玄石印章对着大胡子的脑袋砸过去。
还是楞子最冷静,想了想说:“大胡子,让最前面的人慢慢往前移动,看能不能找到先前我们看见的那条石阶。”
楞子的话一下子把我们点醒了,那条看起来不可能下去的石阶现在成了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前面的人像毛毛虫一样匍匐在高墙上移动得很快,我们一个个跟上去。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前面很快就到了尽头,虽然到头了,但还是无路可走,面前竟是一块笔直滑溜的大峭壁,我们骑着的高墙就像在中间搭了个扁担,莫名其妙的是这条扁担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竟是搭在半中间的。
大胡子大吼道:“全部调头往后退,我就不相信那一面还是这样的绝壁。”
绝望往往在最不幸的时候降临,大胡子的预言毫无悬念地被印证了。两道光滑的绝壁间唯一的纽带就是这条狭长的路。
驴子骂道:“操他大爷的,感情这是个操蛋巨人玩的鬼把戏,把我们都当成扁担上的木偶了。”
丑娃听见驴子的牢骚后说:“我倒不觉得咱们像挂在扁担上的木偶,我觉得咱们更像架在火炭上的烤羊肉串。”
丑娃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形容比之前我想到的天葬和驴子想的木偶更加贴切,如果我们这些人是串在铁签子上的肉串,那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大家都被丑娃的想法震住了,气氛沉默下来,谁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我们只有集中精神在高墙上坐稳。
在高墙上坐了四个多小时后,天开始暗下来,留在这墙上过夜是不明智的,如果有人打瞌睡,后果不堪设想,问题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不打瞌睡,所以我们必须得离开这条绝路。
我一直在视野里搜索着,如果谷底城市的出现是偶然,那我们的后路一次次被堵就是人为的了,这就像有人在玩游戏,我们都是他游戏里的角色,正被他一点点往既定的方向驱赶着,我只是不太明白,如果有某种力量在操控着一切,我们已经在高墙上挂了四个多小时,为什么那条既定的路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