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液体外壳裂开了,掉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个亮晶晶的小碎片,瞬间便融进草地寻不见踪影。
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开始变淡,慢慢散去,大树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在树下的地上残留着枪支、行囊、水袋和衣服的碎片。
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人群脸上诡异的笑容慢慢不见了,一切回复正常,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蓝天分外开阔,群峦更加苍翠,可是心胸却无法坦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以言状的惊恐,就连楞子、大胡子和向导的脸上都呈现出难得的不安和惊慌。
这种眼睁睁看着同伴莫名其妙被吞噬却无法搭救的感觉让大伙儿变得疯狂,有几个人双眼通红,将愤怒倾泻在手中的弯刀上,风驰电挚般用刀砍进了树身。
随着弯刀的切口,有透明的液体喷溅出来,空地上所有的大树竟同时向外流淌液体,液体逐渐向马帮靠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上空,大胡子突然大吼一声:“不好!”转身便向来路奔去,不少人来不及骑上马,跟着大胡子向回奔去。
道路已经被液体阻断,这些晶亮的液体贪婪地向中间聚拢,一点点逼向尚未奔出圈子的人和马。
驴子和丑娃已经跳出圈子,在圈外焦急地喊叫。我和楞子骑在马上,楞子大喊道:“山猫,抱紧我!”猛地一提缰绳,马突然扬起前蹄,凌空飞出了圈子。
驴子和丑娃见我们突围,跟上我们挥鞭狂奔,谁也顾不上理会身后的危险。
终于又逃回了密林,清点人数时见伤亡不大,大胡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马帮老老实实地拐回到了官道上,连夜赶路,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彻底走出鬼谷岭。
再次踏上山间的小路,随着大胡子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大家都能感觉到,下一个危险又悄悄临近了。
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炙烤着马帮的耐心,驴子靠近我悄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一定要走山路小道?”
我扫了一眼楞子的后脑勺,低声说:“也许官道要比山道更危险!”
要知道这是战争年代,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不光有日本鬼子,还有专门拦路打劫的土匪,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政府军的队伍,那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充公不说,连人都要被抓去打仗。
像马帮这种商队走官道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马帮中还有特殊的使命要在山中进行,岂能走官道被人发现。
不过,这些我却不好对驴子明说,只能找个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他。驴子十分不满,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我的眼神制止住了。
但是此时此刻走官道山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走山道接下来要经过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而且此地是必经之地,即使想绕道也没有办法,除非我们重新从鬼谷岭、鬼域这两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往回走上百里多的路程,才能重新选择别的道路,谁让我们选择的是莽莽大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