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货物之地。邬家向来重商,数代积聚得利,建堡后更是筹建乡勇,巡护此地商旅安全。今日得知这队商旅西去,被不明强人扣押,这邬家小姐大怒,当即点起数十骑,拍马追来讨要。谁知见面后,见靖安军军伍严整,进度有度,不类寻常山贼流寇,她心内极为诧异。
待钱正亮明旗号,方知是临朐的靖安军至此,知是大敌,索要商队不果后,邬金梅手下留情,只是擒了钱正,驱散其部众,施施然回转。好在对方部属晓得她功夫厉害,再不敢阻挡,只是远远坠着。
邬兴德早已知商旅和爱女之事,在堡内召集庄丁等上寨墙守御,召众人商议迎对之策,并遣人至县城求援。
夜色尚未全落,邬家堡外有人喊话,自称有靖安军至此,愿入堡与寨主详谈。听及有人喊话,邬兴德赶紧吩咐堡寨的总管、护卫头领、邬全和邬金梅等来商议。众人齐聚,等了好一阵,才见邬家小姐面红如潮,自后院,咚咚声踏步而来。
于志龙等在驻地又等了许久,到了戌时,方有一骑回转禀告。称孔英已单人入寨与对方商谈放人、让路,至今无果。曲波见时间久矣,故遣探马先回禀。曲波同时禀报这邬家堡的坚固远强于白家堡,若硬打,恐伤亡不小。为防万一,曲波正在寨外公然大做木梯之物,以备攻打用。
见于志龙担心,孟昌宽慰:“大人莫心焦,汉生兄非寻常短见识书生,他临机决断,当不至于被困。况且我军雄壮,已尽展于对方眼中,邬家堡一直未敢出寨相战,必是惧我军威武。它与我军又无旧怨,若是冒然弄险,非智者所为。”
邬家堡再大,非坚固城池,堡内可战之兵不会超过四百,加上胁从的本地青壮,不过千数。曲波与钱正
等所部已经近千,孔毕已断其后路,后面还有于志龙中军数千,实力对比太过明显,对方应该不会行此下策。
于志龙所关注者,主要还是前方的日照城内的元军是否赶来增援。依哨探报,城内至少有数千元军驻防,义军无算。若是鞑子敢连夜解救,自是最好,半路袭杀,可大大挫敌锐气,至少攻取日照城时,可大大减弱敌军的抵抗。
正是想到这一点,于志龙才特地留下于世昌,在曲波出发后不久,令于世昌走小路,绕过前方邬家堡,择一隐蔽处埋伏。
邬家堡若是不傻,自然会在被围前遣人至县城求救。
但钱正毕竟是于志龙的发小,所谓关心则乱,于志龙有些心绪不宁也是人情所然。
于志龙吩咐:“令炮队停止宿营,即刻整队出发,听候曲波将军吩咐。”
靖安军接连打下沂水和莒县,分别在城内缴获了一些火炮,考虑到今后作战可能会用上,于志龙特地特选了部分口径小,分量轻的火炮随军。
火炮用于军,盛于宋元。其时两军作战,数百火炮排列后齐发,光焰腾腾,声势极为震撼。
石砲,就是投石机,相对火炮来说,虽然制造成本较低,但是构件大而笨,多无轮,难运输,不利于急速行军。此时的火炮已经有了车架、车轮,起码可以使用牲畜拉运,只要道路允许,虽然速度慢,一般可以伴随行军。
于志龙担心邬家堡不肯顺从,调上炮队以助声势。想那地方坞堡,论战力多不如正规元廷军马,就是有凭峙坞堡地利抗拒之心,不过在火炮面前,很难再有顽抗之意。
炮队行军,车马众多,动静太大,而且难走小路,故于志龙没有令其跟随于世昌前去打埋伏,如今正好令其威吓对手。
寒夜降临,冬风瑟瑟。炮队赶至邬家堡,一字排列,做出炮轰的架势。
见到对方亮出了火炮,邬家堡内人心浮动。曲波再次回禀,寨墙上的庄丁神情明显有了畏缩之态。
戌时将尽,邬家堡寨门大开,孔毕安然骑马返回。他带给于志龙一个几乎惊掉下巴的消息。原来是邬家大小姐看上了钱正,回去后万般恳请父亲邬兴德出面,欲招揽钱正为婿。邬兴德本来不愿,不过孔英入寨后,当面晓之以利害,而曲波等在堡外开始配合列阵,做出攻打之势,特别是后来赶到的炮队,在紧急垒就的石墙掩护下,一列黑森森的炮管正对着堡门,着实令堡内诸人紧张万分。
恰巧孔英入庄,邬金梅当众提出与钱正比武招亲,承诺只要钱正任赢她一场,邬家堡愿放其自去,但若是败了,可得与她皆为良缘。孔英自无二话,钱正本就极不服气,自思前者疏于防备,被邬金梅激将后,竟然立下字据!
随后,在堡内演武场内,邬金梅与心有不甘的钱正再次较量了马上和马下战技。
谁知真个比较,钱正竟连输三场!
钱正不得不苦着脸应了这桩喜事,邬兴德在爱女的撒痴纠缠下,捏着鼻子,不情不愿的终于首肯了这桩姻缘。
得知原委,于志龙、孟昌、金炎等愕然发笑。真是不打不相识,千里姻缘一线牵。大家为钱正的安危担心的调兵遣将,准备刀兵相向。他却是抱得“美人”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