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路最近可有动作?燕栖楼召他入内室,先细细盘问了一番,才知道刘启什么都不知道,心内不禁暗骂:真是个草包!对他愈加鄙视。不过脸上还是春风满面,直道尚未接到进一步的吩咐,请刘将军稍安勿躁。
燕栖楼说完,似漫不经心问道:“这两日突然发现于志龙部有步骑失去踪影,刘将军那里可曾听闻刘正风这厮有何吩咐?”
“倒是未曾听闻,城内外一切正常,那刘贼只是严令各部抓紧操练,整治城防。”
“某有一计,请刘将军明日不妨宴请各部将军,就说最近事多辛苦,愿与诸将府中饮酒叙话。若诸将皆在,自然最好,若于志龙和于世昌未能出面,还请刘将军席间侧面打听一下。某估计即便其他将军不知,那厮必知!”
“此事甚易,小人这就回去禀告我家将军。”
“那就叨扰了,切记,莫要惊得刘贼警觉!”
送走了刘盛,燕栖楼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令一心腹连夜出营,扮做斥候去益都报信,通知益都提高警惕,做好预防。
此时益都城益王买奴府内,买奴与顾恺、卓思诚、也先商议南下之事。
也先上次大败,买奴多少有些埋怨,不过也先毕竟是自己的老部属,只是令他暂时去职在家反思,罚了数月俸禄。如今益都军将再次南下,又把他招了回来。
“王爷,如今各州府的人马已经到了基本到达,这次虽然没有多少骑军,但是各部士卒还算是精壮,孟、田两家的义军后援也已经到达城外大营。大军所需粮草也已经征调完毕,并分发至各部。只待内应有了准确消息,大军就可将再次南下”卓思诚道。
“唐兀卫这次可休整完毕?”买奴问道。唐兀卫上次表现可贬可褒,指挥使李振雄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在顺天贼身上找回面子,虽然骑军已经损失过半,实力大减,不过比起顺天贼来,仍有一战之力。
“回王爷,唐兀卫已经休整完毕,虽然实力损失甚大,不过属下曾亲至其部观察,将士的战意尚饱满,受伤的将士也大多伤愈归队,李指挥使也多次对下官言不抱此仇誓不为人!以下官看来,唐兀卫当可一战。”
“如此甚好!”买奴对这些色目人的战力还是比较放心的。
“王爷,此次东西道宣慰司还从棣州调拨了五百骑军,正好暂时拨入唐兀卫中补充其战力。昨日傍晚已经进驻城外大营。”也先在座下插话道。
“嗯,多了些骑军总是好的。”买奴不置可否。
“王爷可放宽心,此次有了内应,贼军一切消息皆可得知,情报司已经安排妥当,争取先擒贼首,乱敌调遣,如此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顾恺坐在厅堂下右手边安慰买奴。
“请王爷放心,上次是某等大意,这次我军兵强马壮,又有顾大人早已安排的棋子为内应,此次南下末将定要将其一网打尽,以报前耻!”座下也先出列,跪在买奴面前大声道。
也先上次大败,在买奴面前丢尽颜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在买奴对其甚是宠爱,略施惩戒。失望之下只是令他振奋精神,重整军马,以利再战,至于给大都枢密院的去函则是轻言战场经过和结果,只说是作战斩敌无算,己部因受损较多,且贼倚城坚守不出,一时无可奈何,待益都整军后再战。
也先是买奴的爱将,有了此函解释,枢密院虽然知晓了惨败之事,也不好发作,只是回复令益王励精图治,再整旗鼓。不过败后不惩实难服众,枢密院请示元帝后,最终下令收回益王帝赐的百亩良田,也先则罚俸半年,杖十而已。
唐兀卫指挥使李振雄则罚俸一年,余者不问。
也先受责,并连带了益王,心中自是不安,买奴对其如此维护,感动之下,她一心只想打个翻身仗,为自己,为益王讨回颜面。
回来闭门思过,也先多次回想得失,除了益都上下轻视刘贼之外,唐兀卫没有集中使用,形成一个拳头也是重要原因。结果在两翼要么没有取得决定性优势,要么被打得落荒而逃,最后靖安军来个后路反击,从而动摇了元军大阵。
其实论总体战力,元军强于顺天军,只要元军调度得当,取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事后也先每每思及当日战况,总是唏嘘不已。
好在顾恺此人甚有眼光,根据探查的消息定下了暗遣细作之计,数次遣人混入蚁附贼人的乱民中,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