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想起当初于志龙建议东行,在鲁东打开局面的主张,不禁深感其眼光长远。现在看来,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大步。其中一个人就是万金海。
“那个,那个啥,飞将军过虑了!鞑子大败,益都路还能有多少官军可用?如秦兄弟言,过几日咱们就北上或南下,再拿下几个县府,招兵买马,割地称王,岂不是好!”万金海大咧咧道。“眼下还是练出一支强军为要。”
“要打仗就得有骡马,无论是战马还是驮马,都金贵着哩!这粮食不够,咱们可以去打县府啊,鞑子那里还愁没粮吗?”夏侯恩接着道。
“不过以后怕是没有袭城的好机会了,打坚城就是啃骨头,一个不好,反受其累。”于世昌也想尽早出击,不过他是担心元廷已经有了准备,万一据城不出,大军久攻不下容易导致粮草不济,军心不稳。
“所以才要尽早动手!时间拖得越久,鞑子准备的就越充足。”秦占山接话道。
话是不错,不过顺天军起事已经半月,周边的县府早就有了准备,各地增援的汉军等纷纷进入县城固守,大批的钱粮也运至城中,能在城外可打的粮米已经不多,若是强征,必然与民争口粮。城外的一些庄园堡寨虽然有粮,但是现在顺天军人马近万,消耗甚大,单凭这些堡寨的存粮可不够。
于志龙默默思索,近期想在战事上打开局面颇难,主要是各部伤亡将士众多,所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顺天军实力未复,此时固守有余,外取不足。万金海等的想法有些过于乐观了。
于志龙急着垦荒,恢复水利灌溉等也是为了长期打算,别的不说,
这么多人马和流民家口,如果农事跟不上,明年春荒不接是免不了的!
众人一番议论,最终多是舍不得将马匹淘汰后归农,趁着大雪未至,打算重整人马再打下几个城。于志龙所提兴农事之事也有其道理,大家最终决定还是共同出些米粮先操办起来再说,至于以后到时再说。
见于志龙有忧色,万金海过来拍着于志龙的肩膀道:“这抓紧农事是大事,却非急务。飞将军这次打鞑子硬是了得,老万是服气得很,来来来,一会儿咱哥俩多喝几杯!”
刘启斜视一眼于志龙,慢慢道:“飞将军不仅能打,这瞒天过海的本事也是有的。若是刘某也有这四千人马,何至于被鞑子冲得七零八落?”
于志龙最后拿出四千步骑,不仅大出元军意料,就是事后刘正风等问询整个靖安军作战过程后,亦是惊讶。说不妒忌是不可能的。
于志龙不动声色,环视众人,沉声道:“这军中多出千余人马,多是当初在采石场有伤病之人,很多人根本无法行走,为了养伤故在庄内修养,战前几日才勉强康复,本无意令其入军中效力,只是见鞑子势大,不得已而为之。吾见周围多有敌探,故暂且将其隐在采石场处,以免本县人多口杂,被敌探知。此实非有心隐瞒诸位,尚请刘天王见谅!”
说完,于志龙起来向刘正风欠身施了一礼。
刘启出言后,众人面色复杂的纷纷看向于志龙,靖安军一军独大自有其原因,这还是于志龙当初着意在俘虏和士卒的补充名额上做了不小的让步,而刘正风在战前士卒分配上又刻意减少了靖安军的数目,否则各部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与之相当。
于志龙再笑道:“我部的壮大即是顺天军的壮大,今日之强,乃昨日之因,不提沙场血战,就是当初各部兵员钱粮的补充,我部也已经做了忍让,若斤斤计较,未免小家子气!”
刘启闻言,倒八字眉一扬,欲再出言。
刘正风打着哈哈插话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分彼此!这次若不是于小哥力挽狂澜,连挫鞑子,我等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畅饮!今日是刘某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刘正风一表态,刘启阴着脸欲语还休。万金海扯着他膀子坐下,道:“刘老哥的损失虽然大,大头领不是许了必定给你补充周全?再说于小哥这次出力最多,伤亡亦是不小,若非于小哥及时增援,只怕你老哥第一个就遭了殃!大家好不容易胜了,正是畅饮之时,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刘启坐下,兀自嘀咕。他最后参战,不料被唐兀卫和汉军一番冲杀,伤亡率竟然最高。这当然与他练兵不勤,不得法有关,只是刘启自然不承认。
万金海几人多少有些恼他,在后观望,尤其是夏侯恩,当初刘启要他去支援侧翼,抵御元骑,夏侯恩的手下儿郎伤亡不小,后来见刘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禁幸灾乐祸,此时也不出面劝阻,自己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泯着茶水。
于志龙心中冷笑,不再搭理他。刘启这次的表现令人齿冷,垦荒等农事也多不关心,听说这次他给手下的抚恤银两在各部中也是最少,导致士卒们不满,议论纷纷,传到了刘正风等耳中后,刘正风最后才下令统一各部抚恤,消除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