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谋刺。”
于志龙军中被刺,孙兴责任最大,可说是极端失职。倘若能够为于志龙挡刀,孙兴绝无二话。此时心中尽是懊悔。刚才众人挥刀砍杀孟柳时,他极是气愤,也忘了提醒留下此人性命。
“我已令辎重营将士辨识此人容貌,认得是当初我部在山中俘虏,后因伤归属辎重营。”孙兴接着道。
童奎噗通一声跪在于志龙面前,连连叩首,论罪责,他的分量不低于孙兴,当然高尚也脱不了干系。这孟柳他是认识的,孟柳在营中做事勤快,给他映象不错,也有提携他的意思,不料原来是个白眼狼。
他是个老实人,只会做事,不善言辞,今日发现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心知就是赔上自己十条命也对不起于志龙,想到靖安军数千将士的前程皆毁于自己,童奎此时恨不能生啖孟柳的血肉!
“将军,童某死罪!愿以死谢罪!”见于志龙醒转,童奎放下一颗心,他已萌生死志,只是尚担心于志龙的安危,才一直紧张地在旁看护,如今于志龙清醒过来,童奎说完,拔出腰间佩刀,就要横刀自刎!
大家没想到童奎的动作这么快,仅仅说了一句话就拔刀自刎。
“大人且慢!”一个年轻人突然伸手死死拉住了童奎,“求死易,报恩难!大人可要三思!”这人却是孟琪。他因是辎重营士卒,早被解下兵器,刚才就是他等几个辎重营士卒被叫来辨认孟柳的身份。
孟柳身死,一切疑点都被他带入地下,孟琪等声称均不知孟柳的打算,虽与其共处一营已帐,也未发觉孟
柳有何异样。
从孟柳宣告来看,应该是当初其叔被靖安军在战场所杀,孟柳为泄愤而故意委生于军中,寻机谋刺。
实际上,在靖安军中,孟氏兵俘虏有数百人,大多数士卒在今日的作战中相当勇悍,与其他士卒无二,孟柳应该是特例。
于志龙细细思索,最有嫌疑的自然是与孟柳同一个营帐的孟琪等人,但是若是同谋,为何只有孟柳自己一人突然暴起发难?若他们几人同时起事,于志龙很有可能没有幸理。
其他几个将佐也是这个思路,殊不知这是因为孟琪等心中稍稍犹豫了一下,孟柳一时热血而已。
于志龙等毕竟不是精擅追踪破案的神探,幸运的是自己无事,大战后百事繁忙,现在不是细查此事的好时机,就此暂时结过罢了。
于志龙拉起童奎,好言安慰他,打消童奎的顾虑。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怎能出了事就抹脖子呢?
这边刚刚安慰完童奎,那边刘正风等就急匆匆的赶了来。
于志龙忍者疼痛,站起来,与刘正风说明情况,自己招兵不明,惹出祸事,活该自己倒霉。
见于志龙安好,言语简单,知道他不愿就此深谈,刘正风索性与之携手共同展望战场。
方圆数十里,散布着无数死者,而在交锋激烈处更是堆积成丘。
到处都有伤者在呻吟,顺天军的伤员由城内的役夫过来简单包扎,再抬进城救治,元军的轻重伤员只能凄惨的留在原地,等待顺天军最后能好心收拾,可想而知,里面的许多重伤员必定无法捱到救治的时刻。
兴奋地将士逐渐冷下了喜悦的呼喊,开始在战场上呼唤、寻找着自己熟悉的同伴和亲友,整个战场开始变得沉静,不时传来伤心的抽泣声。
“今日大胜鞑子,顺天军方有立足之地,飞将军,你当初的计谋功不可没,改日在府内设庆功宴,大家伙都来,咱们不醉不休!”刘正风此时已经知道心腹言虎丧命于唐兀卫之手,心里黯淡了一会儿。他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将顺天军各部骑队抓在自己手中,如今骑队的临时主将阵亡,实力又大受打击,这个计划看来一时是不好实施了。
刘正风此时也是浑身伤痕累累,大腿上被砍了一刀,几乎见骨,身上还有两处箭伤,一处钝伤,因为不良于行,是他的几个亲卫找了个担架抬着过来的。
这仗打至现在,成建制的元军已经不足四千,余者或溃,或死,或降。也先下令全军北撤,抛弃了全部辎重和伤兵。临撤退前他下令将那些无法带走的俘虏全部杀掉,至于自己被俘的士卒是否会受到同样报复,也先根本就不关心。
此次作战,除了唐兀卫,元军几乎都是汉人组成,汉人杀汉人,在也先眼里不过是豺狼咬野狗,蒙古人作为中原大地的主人是无需为此操心的!
也先慌忙北遁,只听得后面追杀声如海啸涌来。有了唐兀卫和田氏军残余的阻击,加上孟庆收拢的数百败兵的接应,败军狂奔了十几里,顺天军才收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