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地上已经躺下了三十余人,残存的汉军都退至街道两边,身体紧贴道边的屋舍,恨不能在墙上挤出个洞,好把自己的身体塞进去。
于志龙冲出去数百米终于停下马,拨转马头,再看身后的情况,这支汉军已经被自己基本上打残了,惊魂未定的残存汉军都贴着街道两侧,既不敢向自己发起冲锋,也不敢沿着街道逃跑,于志龙不再关心这些人,抬眼望向门楼,城墙上的汉军似乎也丧失了斗志,原先簇拥在一起的汉军们明显人影稀疏了些。
“刘头领,秦头领,麻烦二位带着本队人马继续向前冲杀,打垮前来增援的任何敌军,占领县衙和县库。我带人马再杀回去,彻底夺下城门后再去与二位汇合!”
“没问题!看好吧!”刘启和秦占山兴奋的答应后带着各自的手下继续向前冲去。顺利冲进城后,两人的心中满是喜悦,既然于志龙愿意留在这里厮杀,正好他们可以入城大展身手!
让过刘启和秦占山这队嗷嗷叫着的骑兵,于志龙挥刀下令:“我们杀回去,占领城门,救下我们的兄弟!”返身当先再冲回来。纪献诚、钱正紧跟在后。街道两边的汉军残卒大多根本不敢上前阻挡,甚至不少人直接跪在道边,抛弃了兵器,高举双手投降了,任由于志龙等一路无碍地杀回城门处。
城门洞处的汉军早就被杀得如落花流水一般,更何况其百户已经阵亡,现在汉军士气颓丧,见罗成等人严守城门洞,突围出城无望,再见于志龙等又策马杀回来,除少数星散外,多数人只得弃械投降。
于志龙冲到城门马道下,飞身下马,举刀向上冲,纪献诚恐他有失,紧随身侧。上面的汉军见到这批贼寇又杀了回来,都是惊慌失措,胆小的干脆沿着城墙路面向两侧溜了。经过刚才一番厮杀,现在城墙门楼处的汉军已不足百人,大家都看到数百骑兵蜂涌入城,两相实力对比悬殊太大,特别是看到增援的官军被贼军一次冲锋就被彻底打垮,这些人的侥幸之心立刻破灭,不管此城最终能否守住,他们这些人若是还不为自己打算,只怕小命就得交待在此了!
于志龙一路杀上门楼,几乎如入无人之境,一蹬上城头,纪献诚就在于志龙旁大喝:“此城已破,尔等还不早降?降者免死!”
话音未落,立时就有几个士卒扔下兵器,跪在一边,口中直喊:“愿降,愿降!”有了带头的,周围的一些士卒跟着学样。不一会儿,降者至少四十余人,于志龙等则包围了尚未弃械投降的二十几个汉军,里面的百户看看四周情形,知道逃生无望,叹了口气,道:“某家愿降。”扔了钢刀,示意身旁的下属都弃械投降。一时间叮当声不绝,城门处最后顽抗的汉军都做了俘虏。
此时此刻孙兴等只活下五个人,人人带伤。此处战斗一结束,孙兴五人就累的脱了力气,再也站不住,四个人倚墙而坐,只有孙兴以刀柱地,一手扶着锁链柱子勉强站立。
“大人,孙兴幸不辱命。”
“你做的很好,非常好!你且歇息,剩下的我来处理。”于志龙紧紧握住孙兴的手,搀着他坐下。孙兴一身是伤,胳臂,肩头,大腿处至少有五六处,幸好未伤着要害,只是流血不少,现在身体脱力,刚才因为搏杀得紧张,孙兴还不觉得,现在停下来,只觉得浑身筋肉酸涩乏力,嗓子眼里如火燎一般灼痛,两腿还不停地抖索,难以支撑身体。
纪献诚看到孙兴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也不知是热得还是疼得,赶紧上前在一边搀着。
短短两柱香的时间,城楼一战竟如此惨烈,地上到处是死伤者,方圆不过百米竟然倒下了近四十具尸体,有几个尸体完全是扭打纠缠在一起,让人难以将其分开,鲜血流满路面,即使是原先用石灰垫土,遮住了许多油,但是一番血战后,尸首流出的热血又彻底湿透了石灰,踩上去,脚下直打滑。就在孙兴旁边,于志龙发现一个士卒腹内被一杆长矛彻底捅透,他人虽死透,却仍然是一手紧紧握住枪杆,一人持刀做搏杀状。辨其服饰,却是衙差打扮。
“这是咱自家兄弟,是条硬汉子,可惜了!”孙兴见到于志龙的目光在这人身上特地多停了一会儿,哑着嗓子道。
于志龙点点头,环顾左右,俘虏的汉军官兵都跪在一边,纪献诚安排下属将他们的兵器完全收缴,几个人过来给孙兴等人包扎伤口。城墙下还有几十号俘虏被押至街巷的一边,都低头跪着不敢言语。一个约四十岁的汉子带着晏维四处翻检着地上的尸体,不时地抱着几具尸体抽噎,于志龙此时还不知道这人就是这次出了大力的劳掌柜。
“孙兄弟,亏得你们死死坚持,否则这城门绝难如此顺利拿下,你且好好歇息,剩下的事自有我等解决!”纪献诚见孙兴五人浴血余生,不仅感慨道。他看的明白,这一地的尸首中,官军就占了约三十具,伤的还不算,自己只阵亡了十余人,伤亡比例如此之大,可见孙兴等战意之强,战果之丰。
看看城墙上已经堆积的如小山一般的滚木礌石,于志龙和纪献诚暗暗心惊,倘若这次偷袭失利,改为强攻,还不知要损失多少弟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