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总感觉像是葬礼上穿的。”我指肚将额边的发丝贴好,西佛正在给我梳头,镜中自己身上的皮革束腰被打磨得很光滑,反光点点,我的眉毛和头发也是黑色的,这让我看起来有些沉重。
尤其是我面容那种憔悴的感觉,这是累到了,上些腮红吧,还有抹唇,“这几天去龙穴你都跟着,小西佛,感觉怎么样?”
身后响起女孩小心翼翼的声音,“您厉害极了,小姐。”
“看我劳累时安慰一下,捧一捧是个不错的想法,那么,其他事儿呢?”
“难民和市民的分歧很大,小姐,我闲聊时听几个女孩说,’他们是王领的人,王领的人小气市侩’,”学得倒是活灵活现,“然后是市民,昨天中午我去了购物,就听老板抱怨,‘他们是河间地的难民,一群农夫乞丐,连南北都分不清’。”
换句话说,要整合君临本地人还有河间的民众依然困难重重。加上金袍也需要整顿,可我只有三分之一的金袍,如今不过五百号人,另外的由谷地人、风暴地人和河湾人掌控。
好消息是法政大臣青铜罗伊斯回了家,去处理我的封君艾德·史塔克给他带来的麻烦。
总之,局势对我来说依然不是很友善,别看我现在是财政大臣,在贵族谱系中,我依旧只是一个私生女,一个合法的私生女。
所以,要从君临这些贵人手里抢人抢金子实在是不简单。
“我听那个肥肥虫和细条鱼儿说话,她说呀,‘半年前国王死的时候,我觉得伤心透了,现在,我只想这一切能消停下来。’”谁不想呢?
“把去年买的那条翠裙子拿来,西佛,这套太沉重了。”
然后,是红堡梅葛楼的舞会厅。
玛格丽自然不会只邀请我一个,裙裳蹁跹,五颜六色,在君临的七国贵族几乎全聚于此,年轻男女间嗡嗡声响成一片,让我几如漫步在纷纷攘攘的蜂群之中,他们在窃窃私语。我看到了珊莎和莱拉,她们窃窃私语,笑得好开心,看到我来时,小鸟儿手抚发丝,眼神飘忽,小熊依然是之前的样子,当做没看到。
我给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翩然而入。
相框里空空荡荡,金箔被刮掉以后的高墙斑驳丑陋,瓷器和玻璃一个不见。之前“狼晨”之时,我们洗劫了这里,如今梅葛楼里的陈设不比罗斯比家的更好,以王室的角度来看,非常贫瘠。
舞会厅里曾经有银镜覆墙,让烛火和灯光辉映,照亮整个厅堂,如今银镜不在,光秃秃的石砖冷漠而丑陋,不用说,又是狼晨时被撬走了。
“残酷的”的梅葛曾经用这里来关押他掠来的贵妇,他身后的坦格利安国王韦赛里斯一世特意将这里装饰得华丽,"让丽人的欢笑取代丽魂的哭泣”,恐怕他们都没想到这里会遭这么一出劫难,从让姑娘惊叹的华丽大堂,变成粗陋不堪之所,当下无人会赞美这里,再浪漫的诗人都不会有心。
乐手和滑稽的小丑,高庭的丑角名为黄油饼,此刻正在滑稽倒立,他面前的是亚莉珊·佛索威夫人,她和其他的几位河湾仕女正在礼节性地发笑,眼中毫无笑意。
“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今天盛装打扮,十分迷人,发丝间是金色的花瓣,上半身大方地袒露出光洁的皮肤,只用简单的带子遮掩私密,她大步向我走来,洋溢着喜悦,“欢迎,财政大臣,您能莅临,让此处蓬荜生辉。”小玫瑰行礼而叹,仿佛梅葛楼是她的似的。
梅葛楼是她的…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感谢,”我先不动声色,“玛格丽小姐,事务繁忙,未能精心准备,让您见笑了。”我接过西佛手上的礼盒,递给玛格丽,里头是一串来自白港的银链。”
“有您辛劳乃是七国之福,我很荣幸有您这样的财政大臣,他日多有仰仗。”玛格丽的话儿意思越来越明显。
“仰仗?”我轻声问道。
“没错,玛格丽小姐会和国王订婚,莱雅小姐。”声音有些傲慢,来自那位亚丽珊夫人,她这样说着,却没看我,我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去,正好——
正好看到珊莎苍白的小脸。
玛格丽,和国王订婚,还有珊莎。
她故意的。
珊莎双唇紧闭,尖俏的小下巴颤抖着,活像是吃一堆撒了盐的蛞蝓,她声音也很微弱,“祝,祝贺您,玛格丽小姐。”
不提惊闻乍来消息,我理解,为了防止我们阻挠,换国王未婚妻这事儿一定会暗中进行,不会叫北方人知晓,但是,但是这样让珊莎知道,也太欺负人了!
我靠近珊莎,握住她的手,思考着是怎么回事。
逼宫。
他们知道蓝礼注重体面,所以在大家不知情的私下场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让蓝礼和河湾妥协了,八成是以蓝礼面对的局势为威胁,史坦尼斯、兰尼斯特,光靠北境和谷地的支持蓝礼搞不定!何况娶了珊莎,北境也不一定会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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