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和,唯独“斧刃”萨博奥·库达不言不语,他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艾德一眼,不知道这个阴森低郁的地方,会不会让临冬城公爵想起自家的墓窖?萨博奥听小女孩提起过墓窖,那里埋葬着“筑城者”布兰登及其他奔狼的列王列宗,艾德本人的父兄妹妹也睡在里头,不过,艾德自己能不能睡回去,可就难说了,尤其是看现在这个局面。
御前会议的地窖里摆满了相框、坏家具还有帘幕,灰扑扑的,比黑牢还黯淡,几乎不见半点光。当下,金袍队长,赫伦堡的布林登在走廊上被人砍了脑袋,史塔克的卫士胖汤姆和埃林一个断后,被长矛和箭矢给戳成了刺猬,一个大腿中剑,成了奔狼诸位里的第二位跛子。现在,萨博奥·库达还剩下30号人,其他的金袍要么跪地投降,要么已把命丧。
还留着的全是自己人。
咚!空气中是淡淡的腥味,不少人已经带伤,萨博奥自己的手臂也有一道血痕,他们仓促地用桌子和杂物抵住,卡上了门闩,可是,进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时间问题。
“开门!艾德·史塔克,”是王后瑟曦·兰尼斯特的声音,“你的儿女已经被我擒获,那个剥皮裱子的舌头已经被我割下来了,要是你出来,我会给她一个痛快,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女儿和养女赏给跳蚤窝。”
“她这是要激怒你。”萨博奥提醒,如果艾德一个犯直,那自己如何向小女孩交代?
“我知道。”艾德声音低沉,他试图镇定,可是手有些发抖了。
“我给你…一个沙漏的时间,够了吧?好好想想。”脚步响起,大概是王后转身离开,啊,该叫她太后了,如果她最终成功杀尽了自己亡夫的盟友的话。
“你们可以把我交出去,”艾德轻声道,“是我的错,才导致了今天这下场。”无人答话。
“我之前去见过瑟曦,我让她带孩子走,”艾德继续,“看来,是我对敌人太过温厚,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没必要为我而死。”
依旧无人答话,艾德闭上了双眼,萨博奥漠不关心,仁慈这种东西吧,往往会让人献出生命,例如史塔克家族此刻的仁慈。
咚!门再度被撞响,尘土落下,灰飘空中,比之前更加猛烈。
“这是哪门子的一个沙漏?”临冬城的埃林咬牙说道。
咚!
萨博奥声音冷静,“准备武器!”弓箭手已经太劳累,十字弓举了起来,还有盾牌和长矛。
“稳住!”他沉着地道。
咚!
“稳住!”
“快!”一个突兀地声音响起,萨博奥看到了瓦里斯胖胖的身躯,他的脸在火光下阴暗不明,身上倒依然是之前的绸缎袍子,“跟我来。”
“让大人先走,伤员跟上,”萨博奥当机立断,“其他人随我加固工事。”
一行人寂静无声地走入了地道,萨博奥殿后,确认机括阖上以后,跟在他们后头。
“我的国王之手哪,您的手笔真是吓人。”瓦里斯感叹,“全城都看到了。”阉人在帮着搀扶国王之手,驱前的灵活士兵在通道前方发出响声。
“感谢,瓦里斯,但是为什么你要救我?”艾德不明就里,他无心关注是什么见了异鬼的手笔,吃力前行,拐杖已经丢失,而他需要跟上其他人的脚步,这就有些难了,虽然有卫兵搀扶。
“因为你是个好人,”瓦里斯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也挺遗憾的。”
艾德瞧了他一眼,汗珠自发丝间滴落,“说点真话,琼恩·艾林也是好人。”
瓦里斯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我当时拦不住,我可挡不了王后。何况,艾林大人做不出烧城门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艾德蹙眉,“烧城门,外面发生什么事啦?”
“君临北边被烧上了,不止是城门,还有房屋,一大片,是来自北方的金袍子弟干的,只要您往外边一站,风自然会把灰烬的味道吹过来,要我说,真是和七层地狱一样。”瓦里斯说道,“真是,令人惊叹,又令人悚然。”
毫无疑问,萨博奥想,这个太监是因为看到了大火焚尽了王后的金袍,所以才倒向了首相这一方。
艾德鼻孔哼出,“那得是狮子逼的,他们的人比我们多,他们在赶尽杀绝。”
“这倒确实,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地道里还有其他的人,王后派人从地下攻击首相塔那边,我说不准会不会遇到军队。”
“首相塔怎么样了?”艾德声音有些高。
“好得很,大人,”瓦里斯老神在在,“我去看下外头局势如何,把守好,千万担心,据说密道里常年飘荡着工匠的魂灵,说不定会拿你们当‘残酷的’梅葛,找你们索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