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是一身紧身牛仔的缨子,身材不是一般的丰满,戴着个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红唇微微翘起道:“那我们还需要继续对付恭家?”
“一码归一码,我看不想留一个恭家跟我作对,不过这些天还是小心点史河这家伙,要是他真敢跟我玩阴的,他会后悔。”高衫阴森森的笑着,发动野马,烧胎冲了出去。
“恭家老二已经被我约出来了,这个犟脾气,一心要你的命,现在估计还在往我给他的地址赶。”缨子不在意高衫这不要命的开车法,还不忘补着妆道。
“直接叫那群没用的喽啰去摆平,弄不死他也累死他,我们最后去做最后一刀。”高衫轻笑道,有一种全部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你好阴险。”缨子笑骂着。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单挑的傻子。”高衫大笑着,笑的肆无忌禅。
与此同时,一辆普桑正开向恭家那老院子,开车的是心急如焚的恭三儿,坐在后座的大岳擦着红花油,如一个闷油瓶一般,一点发应都没有,估计这不算灵光的脑袋还在琢磨着什么。
赵匡乱坐在副驾驶上愣神,想着的东西走马观花,从惊异这个恭家在短短几天内被整垮,到好奇这个叫高衫的男人到底有着多大的本事,最后到看着恭三儿那张悲哀大过一切的脸,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一般。
“这算不算是最坏的情况?”赵匡乱问道。
“差不多,恭家也快绝后了,就算是熬过去,也再也不会是那个人人给几分薄面的老恭家了,想想都觉得可笑,这个曾经多么有能耐的恭大,竟然死的如此窝囊,我笑都觉得抽象。”虽然如此,恭三儿还是在笑着,不过是一种非常之惨淡的笑容。
“这些东西,说不清也分不清,你们恭家事,你都插不上嘴,我们更不可能踏进这门槛,但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命,我一点也不信。”赵匡乱愤愤不平道,总感觉恭家似乎就是在他的眼前消失一般,走的如此的飘渺。
“一个算一辈子命的老头所留下的东西,没了命数,想想都觉得可笑,我信命,也不信命。”恭三儿单手打着方向盘,一手熟练的弹出一根烟点燃,那不成体统的脸有苍老了几分,如同这恍惚而过的日子,或许这次,赵匡乱恭三儿大岳三人,无论怎么挣扎,对这个无比巨大的杭州来说,都不过是过客罢了,但离那挺直腰杆来到这个叫杭州的城市还远吗?恭三儿不知道,但要是用命数这东西来说,好像也是快了。
最多杭州过客的地方,人来人往的火车站。
一个打扮如同一个老古董的老人走的踉踉跄跄,如脚下生风一般,如果要是说出这老人的真实年龄,估计真的会有人把眼珠子瞪出来。
“恭道闲,你就死在这么一个城市?”抬头仰望着金融高楼,这个脸面已经苍老到极点的老人轻声喃喃着,嗓子如同塞了什么东西一般的沙哑,有种沧海桑田的岁月感,又或者这一张脸,见证了这一切的崛起,同样也见证着太多太多的死亡。
老人背着一个不大的粗布袋,好像仍然熟识着这里的道路一般,走着...
普桑停在了恭家的老院子,恭三儿第一个下车,但走到门前这个有些过分高的门槛后,恭三儿突然犹豫了,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被逐出这里,也记不清在这里被戳了多少次脊梁,甚至恭三儿有些疑惑,这个门槛,他真的是有必要再跨过去吗?
身后是不为所动的赵匡乱与大岳,两双眼盯着这个小人物的一举一动,如果恭三儿现在转头就走,赵匡乱绝对不是说一个不是,恭三儿没必要做任何,没必要在杭州,甚至没必要回来,但这一切恭三儿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小爷,你想好了吗?”赵匡乱低声问道,这里是如此安静,好像这个世界只有这三人与这一个门槛一般。
恭三儿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一脸纠结的问道:“乱子,你说我到底值吗?”
一个问心无愧,到底有多么难,或许只有真正问心无愧的人们心里清楚,恭三儿知道那个恭道闲的苦楚,讽刺着恭道闲,却又走着与恭道闲如出一辙的路,或许说下去,这才是最可笑的事,最可笑的不就是恭三儿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