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误打误撞

她脸上有笑容：“哥。”

    陆云深抬手把一个轻松熊的玩偶捧到陆醒醒的面前：“送你一个小礼物。”

    陆醒醒的视线落在棕色玩偶上面。

    她一直住着的这个房间里从开始就摆着一排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衣帽间还有一部分空间专门用来收藏类似这些，说明“陆醒醒”本来就喜欢吧。

    “谢谢哥哥。”

    陆醒醒笑嘻嘻伸手把东西接过来。

    陆云深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又问她一句：“在学习？”

    “刚写完一张试卷准备休息会儿。”

    “正好阿姨做了甜汤，妈妈让我上来喊你，一起下去吧。”

    “嗯！”

    陆醒醒朗声应下。

    她把玩偶抱回房间暂时随意搁在床上，随即折回来跟在陆云深身后下楼。

    距离圣诞节越来越近，陆家一楼客厅角落也多出来一株还没有被精心装饰过的翠绿圣诞树。虽然这一家人其实没有宗教信仰，但沈芝惯常喜欢家里面热热闹闹。

    既然如此，到圣诞节当天，他们多半是要互相送礼物的。

    陆醒醒领悟这一点，便提前做准备，趁周末和顾星约好星期天一起挑礼物。

    从陆建华到沈芝、陆云深，三个人的礼物一份都不能落，顾星同样为自己的父母准备一份心意。后来她们看中同一条手链，索性各买一条再欢欢喜喜送给对方。

    “我们这样，和自己买有什么区别？”

    接过顾星递过来的系着蝴蝶结的精致盒子，陆醒醒不由得想笑。

    “当然不一样。”顾星认真反驳。“礼物有价，情谊无价！自己买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别人送的礼物里包含的那一份心意啊。”

    陆醒醒和顾星收获满满从商场出来时，外面已是灯火璀璨、夜色浓浓。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装扮一新的广场和商场在夜色之中更具魅力。

    正是八点附近的黄金时间档，两个人都没吃晚饭，顾星嚷着饿，她们也准备找个地方解决晚餐。路过一家咖啡厅后，顾星忽然回头张望，好似想要确认什么。

    “醒醒，那个人像不像你哥？”

    顾星拉住陆醒醒，指着不远处咖啡厅里的一个年轻男人询问她的意见。

    年轻男人正坐在玻璃窗旁边的位置，在他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女性。顺着顾星指的方向，陆醒醒先看清楚陆云深的脸，继而看清楚另外那个人的脸。

    她和这位中年女性有一面之缘。

    之前陆云深生病，她去给他送素粥和汤，在他的小公司。

    当时，中年女性说的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而陆云深也和她说不认识这个人。这两个在那天互相表示不认识的人，在今天，却偏偏坐在一起喝咖啡。

    既然认识，为什么要假装陌生？

    彼时陆醒醒心里的疑惑，仿佛于今日触及到正确答案。

    心里有惊讶、有不解也有疑问，但是这些情绪，她统统冷静压在心里，没有表露给顾星看。她只是认真瞧一瞧，对顾星说：“有一点像，但不是吧？”

    “我哥今天应该在公司啊，怎么会在这里？”不让顾星继续纠结，陆醒醒牵住她的手强行带她离开这里，“我们还是赶紧找地方吃饭吧，我现在也觉得好饿。”

    顾星见陆云深的次数不多，不敢笃定自己会辨得比做妹妹的陆醒醒更准确。因此陆醒醒说不是，她很快接受这个结果，注意力跟着转到别处去了。

    回家之后，归置好买回来的东西，又去泡了个澡，陆醒醒才爬床准备休息。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咖啡厅里陆云深和中年女人相对而坐的画面。

    在更早的时候，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在医院里，护士那几句话她没有忘记过，也没有忘记那几句话如果是真的意味着什么……

    如果有这样一个前提，如果那个假设为真，那么她见到的这一位不明身份的中年女性，存不存在一种可能性，其实是陆云深的生母或者知道他身世的人？

    咖啡厅外，匆匆几眼，陆醒醒分明看到陆云深递给中年女人一张银|行|卡。她也分明看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融洽，不是有说有笑的那一类。

    这个中年女人的存在，是单单陆云深自己知道，还是陆建华和沈芝也知情？她找上陆云深是为了什么？那一张卡她飞快的收下，难道是为了钱？

    那个黑化了的陆云深……

    究竟都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才会走到那一步的？

    陆醒醒原本以为，主要是失去亲人对他的打击太大、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现在想法却开始有所转变，禁不住猜测还有更多的一些事情让陆云深无法承受。

    真相似乎远超她预想的复杂。

    这一晚，陆醒醒脑子里不停想着和陆云深有关的事，于是非常糟糕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