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下楼来,管家已经让人将晚饭摆上去了,他随意扫了一眼饭厅,管家了然地眨眨眼,对顾叶凡说:“堂少爷刚才出去了,让我们不用等他的。”
满不在乎地收回视线,顾叶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才淡淡说道:“谁问到他了?”
管家轻轻‘哦’了一声,识趣道:“是我多事了。”
顾叶凡略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一言不发地吃自己的晚饭,面前的菜式虽然丰盛,可惜只有这样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吃饭还是让人觉得味同嚼蜡,他发现这样的孤独,自己不管经历多少次,还是无法完全习惯。
这时他不由得想起跟雷诺一起吃过的那几次饭,菜式虽然不是那么丰盛,跟他以往吃过的比相差太多了,可是那个时候他对面的不是无形的空气,而是一个活生生地会跟他说话的人,菜饭也是很家常的,家常到甚至让他心生眷念。
似乎,真的有点上瘾了。
他淡淡地想着,机械一般地将切下的牛排送进口中,家中的厨子是出自五星级酒店的,手艺自然是好的,雷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做的比他们还好吃,可是如果让他选的话,他毫不犹豫会选择雷诺做的饭菜。
要不是雷诺的背景那么大,将他挖过来做自己的专属的厨子倒也挺不错的。
吃过饭,管家让人进来收拾,顾叶凡就上楼去了,房间的书桌上摊开着一本翻了几页的书本,很厚,是跟管理理念有关的书,书柜上还有好几本这种类型的书,趁着有空的时候就翻几页,多学一点吧。如果是以前的顾叶凡,在看这样的书时肯定翻没几页就想睡觉了,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就算再无聊也还是要强迫自己看下去。
顾廷从顾家出来,只是漫无目的走着,走到一个公交站时正好一辆公交停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跟着周围的人上了那辆公交,车上人很少,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了下去,一路上摇摇晃晃地任由公交车开往哪里去。
脑袋里乱糟糟的,又好像是空白一片,很多事情走马观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走了个遍,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却完全没有印象,,最后的最后,只剩下那个冷漠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回响。
――叔想让我跟李总的千金订婚,然后陪她一起到加拿大去读书。
――李家挺有势力的,如果你跟李总的千金订婚了,那么李家到时候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想让我答应那个所谓的订婚?
――如果必要的话。况且,跟李家结亲,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就连我要离开也没关系吗?
――那只是暂时的,你不会永远留在那里。
――所以,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是吗?
手机那边沉默了,愤怒跟伤心几乎是一齐涌上心中的,等顾廷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挂掉了电话还将手机关机了,然后便握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坐在房间里发呆了一整个下午。
那个人的心,已经被完全蒙蔽掉了,他所有的事情在那个人的心中都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的,曾经何时他只是轻轻咳嗽一声都会惹来那人的着急慌乱,而现在即使他马上就要死去,也激不起那人的一点关注了吧?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将脑袋靠到冷硬的玻璃车窗上,随着一路上的颠簸脑袋也跟着摇摇晃晃的,晕沉沉的,如果能够就此晕过去再也不用醒过来的话多好?这样他就不用去管那么多让人难受的事情了,不是吗?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停了一个站又一个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只剩下顾廷一个乘客,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转过头来语气充满不耐烦地吼道:“都到终点站了,快点下车。”
下了车,才发现天空已经披上了夜的外衣,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是大学城里的一间学校,他的学校也在这里,只是距离这里有点远,如果徒步走过去的话,至少也要半个小时。
顾廷站在边上,望着长长的蜿蜒而去的公路好像一条扭曲着看不到尽头的巨蛇。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就坐上了这辆公交,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到他的学校。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很可悲的发现,在这个城市里住了这么久,却没有一处地方是让他觉得有家这种感觉的,从前也是有的,只是突然又消失了。
消失得那样突然,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所以为的幸福全都不见了,然后他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所有的顾廷。或许命运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奇怪,非得让有些人痛苦不堪才罢休,见不得那些人好过的。而他大概就是那些倒霉人的其中之一吧。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不着急不慌张,因为放假,平常总是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了,整条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走着,高高竖着的路灯冷冰冰地发着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毫无感觉地走着,表情却越来越茫然,他想,也许终究有一天,他会再也忍受不下去的,那么到那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他找不到答案。
他只知道,在他还能走得下去的现在,他是绝不可能停得下来的了。
身后传来车子的声响,亮到刺眼的车头灯照亮了他身旁的道路,他下意识地往边上移了移让那车子经过,但是最后那辆车子却停在了他旁边,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
顾廷眨眨眼,“霍雷泽?”
霍雷泽微微笑了下,“这一次你总算记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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