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别这样说,景乔不会的。”
陆奶奶撑着破碎的身子过来劝她,但被她不经意地躲开,这样的疏远,让陆家二老的脸上都出现了痛意,陆景乔冷眼地看着她,之后沉声开口,却是对陆家二老说的:“爷爷奶奶,你们先上去休息。”
如此压抑的剑拔弩张的气氛,陆老爷子和陆奶奶都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只怕又是要出乱子,罢了罢了,让他们自己谈谈也好,他们两位老人已然快撑不住。
陆奶奶叹息着站起来,挽着陆老爷子的胳膊就往楼上走,偌大的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是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显得更加地诡异。
“慕初夏,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陆景乔也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双肩,眼里也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和她一样的,因为到了这种局面,她第一个怀疑的人,竟然是他……
他也同样,唇角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后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眸子,牢牢地注视着她,眼里射出的冰冷目光,紧紧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你是在怀疑我,还在和早早纠缠不清是吗?你是怀疑我,我会包庇绑架我儿子的坏蛋是吗?慕初夏,你他妈是不是这个意思?所以老子刚才在三亚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以后都要相信我!现在就反悔了是吗?你他妈说话跟放屁一样的!”
愤怒的怒吼声,也是此刻他情绪的宣泄,峰峰不见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偏偏,这个时候,他放在心尖上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怀疑他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多么可笑啊……
慕初夏的眼泪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便汹涌而出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峰峰消失了这么久,她已经方寸大乱,心乱如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池早早,她是在纠结,在疑惑,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池早早要人,一定是那个贱人带走了峰峰!
只要他拿着一把刀,架在了那个贱人的脖子上,她不信,那个贱人不会怕,不会放人……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甚至都没有让人打听过池早早的消息……除了他的心里还顾及着她,慕初夏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现在他的行为……
池早早……这三个字,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一直恶狠狠地挡在他们爱情之路的中间,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不死,他们永远都不会幸福……
慕初夏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人生里,除了有苏言这样的人出来捣乱,还会遇到这样一个处处刷新她三观的女人……究竟是恶心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从以前到现在的这些事情来……
快要疯了的慕初夏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她冷笑着看着他,脸上热泪直流:“难道不是吗?陆景乔,那为什么你不去找池早早?是不敢,还是不舍?别跟我说没有证据这种话,要不然,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和她拼命!陆景乔,你告诉我那个贱人在哪里?”
她的声音一下变得异常地激动,但是他血红的眸子,已经阴沉到前所未有的地步,眼里的寒光,犹如一把把刀,朝着她飞去,此刻,恨不得将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凌迟处死!
他的额头上,此刻也爆起了一根根青筋,足以想见,此刻他愤怒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愤怒只是其次的,更多的是失望,峰峰消失,他和她同样地焦急,担心,可是她第一个,竟然是来怀疑他,是不是还顾念着初恋情人……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微微低头冷笑:“慕初夏,你真是好样的,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他妈地爱上你,还爱你爱到这样要死要活的地步……”
他布满失望的冰冷话语,一下让她清醒,慕初夏的心里发出咯噔一声,身子不由地狠狠地颤抖了起来,然后她从那个发疯的世界跳出,她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说出了什么混账的话!
“对……对不起……陆景乔,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混账的话,我……我该死!”
她开始哭着去解释,去抓他的胳膊,但是有些话,说出了口,伤害已经造成,是再也无法地收回。
下一秒,男人猛地抬起布满寒意的冷峻的脸庞,冷冽的眸子里布满了深深的失望瞪着她,里边的绝望,是她前所未有见过的。
砰!
他一拳朝着她挥去,拳头擦着她的脸颊,打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沙发虽然软,但也发出了一阵响声,可见他用力有多大。
“我现在去找池早早拼命,她不交出峰峰来,我就杀了她!慕初夏,你现在满意了?”
原本她无比熟悉的那张俊脸上,此刻布满了狠戾还有阴寒,那双猩红的眸子里,牢牢地将她给盯住,慕初夏甚至瞥到了,他那双眼里深深的失望还有骇人的阴鹜……
这样的他,让她着实感到害怕……
“不……不……陆景乔,别去……我刚才说错话了……我混账,我道歉……我知道你比我更着急……我……”
慕初夏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这样的他,让他去找池早早,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来,如果他一时冲动,对池早早下手了怎么样,那他就要坐牢啊……为了那个女人犯罪,不值得……
慕初夏盯着他那寒意逼人的侧脸,心底的恐慌越来越深,因为峰峰的消失,她方寸大乱,他也是,她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他去找池早早呢?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慕初夏,我真的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前一秒钟,你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说会永远相信我,后一秒钟,因为峰峰的消失,你就开始怀疑我了,慕初夏,我的心很痛,你知不知道?”
他捶上了自己的心口,狰狞的五官上,是前所未有的失望还有难过,第一次吧,他对着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慕初夏身子颤抖,哭的不能自已,他的话,对她来说是同样地伤人。
她一边哭,一边摇头:“不是的……刚才我疯了……刚才那个不是我……真的……陆景乔……对不起……”
男人苦笑着勾起了唇角,淡淡道:“你说过,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慕初夏,刚才那才是你的真是烦心,在你的心里,还是峰峰比较重要吧。”
说到底,他不该和自己的宝贝儿子比的,可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他真的很吃味,因为刚刚,她的话里,已经将他和峰峰在她心中的地位排了个名次……
“你给老子安分地在这等着,别给我再生什么幺蛾子,乖乖等我回来!”
男人叹息着发出沙哑的苦涩声音,然后在她瞪大双眼的灼热目光注视下,飞快地推门出去,那一瞬间,慕初夏又片刻的恍惚,可是等到她哭着喊着追出去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宾利,已经绝尘而去……慢慢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从车身后边,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的痛心,难过,还有对她的失望……
慕初夏绝望地跌坐在了门口,断了线一直淌泪的眼角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错了……刚才那番话,真的是无比地伤人……
凌晨四点,除了陆家还灯火通明,还有一个地方,灯光也无比地明亮。
市中心的高档酒店,那唯一几间中的一间总统套房,那盏华丽的大吊灯就一直没有暗过,犹如此刻坐在窗外阳台的女人的心情一样,一片明亮。
夜晚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可是身上只着一件白色浴袍,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她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冷,黑色的秀发迎风飘舞,女人眯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色,手里摇晃着一个玻璃杯,里边,是鲜红的红酒。
如果没记错,她怀孕了,所以她一直没喝,但这个时候,需要红酒助兴不是吗?
她在等,在等一个电话……
下一秒,放在一侧椅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上边显示的号码让女人勾起的红唇扬起地更高,接着,她放下了手里盛满鲜红液体的玻璃杯,纤纤玉指伸去,接起了电话。
听筒里,此刻传来的是她无比熟悉的充满迷人磁性的低沉男音。
“早早,事情办妥了,现在小家伙在我这儿,只是陆家人追的紧,陆老爷子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得尽快。”
池早早听着,脸上露出冷冽的笑容,勾起的红唇不自觉地变得冰冷,然后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了,子擎,我对你说过,这是我最后的王牌了,我要借着这小鬼头,不但要得到那个男人,还要送慕初夏下地狱,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她轻声地问,不自觉地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中,那仅有的一抹冷月,心里倏地觉得无尽地荒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和那个男人,竟然会走到这样沧海桑田的地步……现在,她甚至不得不通过他的儿子,来逼他就范……
听筒里一阵安静,她知道,他在沉默,犹豫,还算有点良知的池早早一直知道,子擎对她付出的,远远比她对陆景乔付出的要多,他就那样无悔地守在了她的身边,默默地陪着她,支持着她,帮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这样的是不公平的……她不爱他……
最后那几个字在她心里闪现的时候,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竟然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滴落,池早早这样的人,也会哭吗……
她知道她不爱他,她爱的人一直以来只有一个,那个男人叫陆景乔……她的景乔……所以对子擎,是不公平,她也心生愧疚……
她知道,她的景乔不会再爱她了,既然如此,她也不会让那个贱人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一次,破釜沉舟,就算堵上了性命,她也要那个贱人下地狱!
半晌,听筒里才传来男人的深深地叹息声:“早早,你知道的,你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摘来给你,你放心去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答应过我,过了这一次,你就和我回美国,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永远地守在我的身边。”
男人是在向她要她的保证,他惶恐,害怕,会失去这个女人,恐怕天底下,也只有莫子擎,会对这样的池早早倾心,也不知道,当初医院的那惊鸿一瞥,是对是错,是冤孽,还是救赎……
这边的女人轻轻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淌下的热泪,望着无边的深邃漆黑夜色呆呆地说:“好……”
挂了电话,不过几分钟,她正想往里边走的时候,房门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被人踹开,那张深入骨髓的俊脸,此刻变得阴沉煞白,那双猩红的眸子,里边布着强烈的恨意和杀意,盯着她看。
他始终是来了……
池早早捏紧手里的手机,缓缓地从阳台上进了门,缓缓地勾着唇角轻声说:“景乔,你来了……”
他估计早就来了吧,可能就是在等她说完,就算被他听到又怎么样呢?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早就猜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和他撕破脸,露出她本来的面目,她是一点都不怕了,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活的这么累……单纯善良又有什么用呢,当初的她,被自己亲妹妹害得差点死掉的时候,她就已经黑化了。
她开始明白,在这个人吃人的冷酷世界里,只有变得心狠手辣,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人的样子,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陆景乔缓缓地走了进来,盯着这张记忆中清纯的美丽容颜,他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记忆在前几个小时尽数地涌进了他的脑海里,后几个小时,这个女人就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真是好样的啊。
陆景乔眯着猩红的眸子,眼里的深刻寒意,刺骨生凉,池早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一步步地往她身边靠近,在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勾着薄唇冷笑:“这么好的总统套房,一天要好几万吧,池早早,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住得起这么奢华的房间?”
此刻,他唤着她的名字,无比的冰冷,无比的陌生,这让池早早的心里狠狠地一颤,痛,早就痛的麻木的心,又痛了起来。
“你恢复记忆了是吗?还是你的失忆,就是为了骗我的。”
她冷笑地看着他:“景乔,只可以你和那个贱人过的好,就不允许我过的好吗?陆景乔,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下一秒,男人的俊脸立马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的头伸去,阴鹜的猩红眸子,牢牢地盯着她,如此地近,他们两个的脸,似乎在当时她“死”之后,就再也没有贴的如此地近过。
“非我不可?呵。”
男人血红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她,里边是无比陌生的冷意,还有那愤怒的想要杀人的目光,这样的他,饶是池早早再淡定,也忍不住害怕了。
“你和莫子擎勾搭着算计我,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念在旧情上,我一再地忍让你,我甚至说服自己,你只是一时地鬼迷了心窍,可是池早早,你现在竟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
他顿了顿,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对她的深深厌恶,“伤害我身边的人,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真以为我会不舍得动你吗?池早早,你应该了解我的禁忌!”
此刻,他说的任何话,对她似乎都没有什么作用了,心底虽然有了隐隐的惧意,可是她却破釜沉舟,事情既然做了出来,她就不打算再回头。
她一定要那个贱人死!
陆景乔死死地注视着她,不禁又抬起了头,轻轻叹息:“早早……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交出峰峰,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离开B市,离开我和她的世界,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他是在给她最后的机会,其实慕初夏说的对,他的确对她念着旧情,但不是那种爱情,而是对她变成这样的惋惜,是对一个陌生人该有的可怜,所以他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池早早……把峰峰还给我,远离B市,你可以跟着莫子擎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我们皆大欢喜,为什么,一定要弄得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你才甘愿呢?”
他低沉的劝慰的话响彻在她的耳边,依旧是如此的熟悉,可是此刻听过来却是那样地刺耳,他是用一种可怜别人的方式在变相地说出,让她滚出他的世界是吗?
陆景乔,狠心如你,可是我池早早不需要你的可怜。
布满热泪的脸上闪过深深的怨恨,她抬起那双不断淌泪的幽幽美眸,痴痴地望着他,眼里的目光从爱慕,变化到了怨毒,还有愤恨,这是她这么多年,爱着这个男人的心路历程……
“那么我多年付出的真心和爱意呢?陆景乔,你说的好是轻巧。”
女人来到了他的面前,缓缓地抓上了他粗壮的胳膊,注视着他冷笑:“为了你,我已经是死过了一回,我忍痛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我为你,忍受着那非人般的化疗折磨……我就是强撑着一口气回来见你……”
她顿了顿,脸上是满满的自嘲,“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知道的是什么,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那个慕初夏,你当初说过的,不会娶别的女人,这辈子不会再娶的!在我的病床前!可是呢?你食言了!你娶了那个贱人!甚至你还和她有了孩子!陆景乔,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知道这种痛苦,比起化疗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吗?我拼了命地求着医生,让他放我回来!当时,我的病甚至都没有好全!就回国来见你了!景乔,你知道化疗有多么痛苦……可是到了现在,你还是回到了那个贱人的身边!”
“你就这样让我滚出你的世界,我又怎么可能甘心呢?我付出的血泪,我多年付出的真心,都唤不回你回头,那我又怎么可能放过那个贱人呢?我要她死!”
伤心难过到崩溃的池早早,已经完全撕去了先前的善良的伪装外表,将她那狰狞的面孔通通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撕破脸,她不怕了……对于这个男人,她也已经不想得到了……只要看着慕初夏痛苦,生不如死,她就高兴!
从她撕心裂肺地哭着说完这一切,陆景乔都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看,这个扭曲的女人,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真的是疯了……冷眼发暗,薄唇轻启,脸上的讽刺笑意是如此地明显,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里。
在此刻的池早早的眼里,论起伤人的本事,还有谁,比起这个男人更加地厉害呢,此刻他眼里那疏远的冷漠目光,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嫌恶,都足以让她遍体鳞伤,心痛到不行了……
池早早缓缓地走了过去,白皙光滑的手臂从浴袍里伸出去,牢牢地缠住了他的腰肢,哭着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轻轻摩挲:“景乔……我还是那个早早……我还是那个你的早早……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你会发觉,我和以前没有人任何的变化,而我比起慕初夏那个贱人,好上不止一千倍一万倍,你看看我,我哪里比不上她……”
此刻的她,真的是疯了,陆景乔眯起猩红的眸子,冷笑着盯着她,薄唇轻扯,淡淡地道:“那个早早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不过是有着和她一样的皮罢了,你不是早早,甚至,你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早早不会绑架我的儿子的,善良的早早,是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来的。”
他轻轻地掰开她的手,一字一句无比冷漠地道,却是给她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池早早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天,人说的话,也能成为伤人的利器,今晚,是真的结束了吧……对这个男人到此为止……
被他轻轻推开的池早早绝望地揉了揉自己眼角的热泪,狰狞的脸上露出无比凶狠的目光,她轻笑着又再度勾起红唇:“景乔,我给过你最后的机会,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峰峰……呵呵……”
她的冷笑,一下让他睁大了猩红的眸子,里边寒意尽出,他的心脏狠狠地一缩,然后一股杀意从他冰冷的身上发散出来!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已经狠狠地朝着她脖子上掐去,池早早猝不及防地中招,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那只冰冷的大手已经狠狠地收紧。
“啊!”
一声她吃痛的惊呼,响彻在现在的总统套房里,她甚至才惊叫了一声,便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剧烈的咳嗽声,还有她那美丽的鹅蛋脸上露出的无比痛苦的神情。
“景……景乔……”
她连他的名字都说不清楚了,只是瞪大着一双美丽的血红杏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双手本能地在空中飞舞着。
那一刻,陆景乔多么想就这么掐死她,或许他一开始就该掐死她了,她死了,他和慕初夏之间,也不会横生出如此多的事情来,她早就该死了不是吗?
如他所说,那个早早早就已经死了,她死在了当年的那场癌症中,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和早早有着一样的皮的女人,可是那颗心,却是犹如蛇蝎一般狠毒,让人猝不及防,她就是一条狠毒的毒蛇,时不时地朝着人吐着鲜红的信子,让人猝不及防,然后被她狠狠地咬上一口,致命的一口!
陆景乔手里的力道再度收紧,冷硬的阴沉五官上,真的是充满了深深的嫌恶还有满满的阴鹜,他是真的想要杀她,这一次是真的,毫不留情的……
他冷冷地盯着她,眯起的双眸里,散发出了强烈的寒冷目光,“说!峰峰在哪里?不交出峰峰!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
池早早剧烈地挣扎着,原本煞白的小脸蛋,此刻却是变得铁青一片,她剧烈地咳嗽着,已然是喘不过气,看样子,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我……”
她看起来似乎是要说了,陆景乔微微地松开了锁在她脖子上的双手,冷冽的眸子却是一刻都没有移开。
“快说!”
下一秒,得到了片刻自由的池早早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是要死了,发疼的心里已经麻木,她转过红通通空洞流泪的双眼,注视着他那张阴鹜的脸,倏地笑了……
是的……在这种局势下,池早早突然地笑了,她的这抹突兀的笑容,让人猝不及防,陆景乔微微缩了缩眸子,脸上的耐心却已然是用尽,接着,池早早青紫的薄唇又是缓缓张开,无比冷淡的绝望的话发出,响彻在清冷的卧房里。
“你掐死我吧……但我要告诉你,陆景乔,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峰峰!陆景乔,我告诉你,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们的孩子陪葬!我要看着慕初夏那个贱人永远地痛苦下去!哈哈哈!”
此刻,她的笑容,映在她狰狞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倒真的像是地狱来的女鬼一般,陆景乔心里一沉,轻轻地叹息:“你真的不是早早,早早不会做出这种让我伤心的事情来的。”
他冷冽充满寒意的话,让她的身子倏地一僵,接着,他在她难以置信地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松开了她的脖子,嫌恶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冷淡地接着说:“今天我不杀你,杀你是脏了我的手,池早早,你和莫子擎勾结,同流合污,算计着我,如今还敢对峰峰下手,你要是真的不识好歹,留给你们的,只有无比凄惨的下场。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如果敢碰峰峰一根头发,我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他轻轻地叹息,话语里却是充满了对她的绝望,此刻,在他眼里,她俨然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因为她不配。
他一松开手,池早早彻底得到了解放,她抚着自己的脖子,伏在床上剧烈地咳嗽着,越咳,越是喘不过气,但眼里的泪却一直是源源不断地落下。
陆景乔不想再去看她,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话已至此,她既然不说,他自然也有办法查到,这个有她的恶心地方,多吸一口这里的空气,他都觉得是肮脏的。
他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但是床上的她,又岂会这样让他离开!
她猛烈地转过头,脸上的愤恨无比的触目惊心:“站住!陆景乔!我这个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你还对我动手,想要杀我?这笔账要怎么算?”
男人倏地顿住了脚步,却不是因为身后的她发出的凌厉警告,而是因为,此刻站在套房门口那个红着一双眼,哭的不能自已的娇小女人……
“初夏……”
他轻轻地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