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她死了。”顾青盏翕动干涸的唇,看铜盆里跃动的火苗,心里却丝毫觉察不到暖意,橘红的焰火仿似昨夜腥风血雨的再现,她的声音苍白而无力:“她死了……”
“她没死,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都不算死。”映秋本欲说,她是生是死又与你何干呢?但看顾青盏那无望的眼神,终究是止住了,映秋不懂情,她原以为顾青盏也是同她一样,可是自从遇见陆萦之后,顾青盏变了,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其实,早在陆萦嫁入王府的第三日,顾青盏便收到了指令,杀了她,挑拨昭王府与将军府的关系。所以她关心她,亲近她,假借带她去慈恩寺祈福之名,在路上解决她,而事实,顾青盏也这样做了。
当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进行时,有一点她却如何也没想到,她没想到陆萦会护在她的身前,她没想到陆萦会让她先走,她更没想到陆萦会挺身为她挡下一箭。
在那一日,一向杀人如麻的她犹豫了。
“为什么还要回去?为什么不杀了她?!”事后,映秋逼问她,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打乱了原本部署好的全盘计划。
“她身边有暗卫相护,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那好,我们引她去别院,再不可有差池。”
别院疗伤时,顾青盏第二次对陆萦动了杀心,可她依然下不了手,只要直视陆萦脸庞时,便下不了手,因为陆萦的眉眼实在与楚钰太像太像,她的身上随处可见楚先生的影子。
原本带有目的的亲近,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种情不自禁,不自觉想用各种理由去靠近她,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她在一起时,顾青盏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被保护,可以被关心,可以被在乎。
她贪恋陆萦,尤其是在郑召北伐以后,她几乎快忘记自己为何潜伏王府。那一年,她一生都忘不了,因为有个叫陆萦的女子走进了她的心里。宁宣二十八年三月,她为了赢取郑召信任,身负剧毒,当她迷离着眼看陆萦为她一口一口吸出毒血时,想哭却不能哭,原来,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这世上还有人会为她流泪。
那晚,她心的女子抱了她一夜,暖了她一夜,可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是一夜无眠。
再而后,陆萦不见她不睬她不理她,顾青盏原以为能这样断了两人的瓜葛,可谁知越是不见越是想念……直到建安元年的地动,陆萦再一次为她奋不顾身,她才明白放不下是放不下,上了便是上了。
“倘若下辈子我还记得你,若我为男子,我定会想娶你;若我们还是同为女子,我…我也会上你。”
顾青盏抱膝蜷在床角,疲惫地将额头枕在膝盖上,三年原来可以有这样多的回忆,陆萦,娶我也好杀我也罢,只要你还活着,我这一生都是你的。
哐!映秋将食盘往桌上一放,顾青盏已三日未食,她冷笑:“现已出了王府,你还道自己是王妃,等着我来服侍你?不,你马上该是嫔妃了。”
“你胡说什么……”顾青盏此时终于肯说话了。
“皇上留你在后宫,自然要有身份。”
顾青盏也冷笑着回应,王妃嫔妃又有何区别,她只不过是杀人工具罢了。
“三日未食……难不成三晋会第一杀手是要被饿死的?”映秋先是半开玩笑道,尔后语气才平静起来,“我是来告别的。”
“嗯。”顾青盏不抬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她们一生都会风雨飘摇,一个任务的结束是另一个任务的开始。
“还有,断肠崖下找到了昭王的尸体……”
顾青盏猛然抬头,盯着映秋,“那她……她呢?!”
映秋瞟了顾青盏一眼,轻声答:“找到了……”
此刻,是这三字,顾青盏已然泪崩。
“我把她带了回来……”映秋顿了顿,才道:“任你处置。”
“我们相识十年,我从未见你哭过。”
顾青盏沉默良久,才站起身,“我想去看看她。”
推开半旧的红木门,映秋指了指塌上,“那便是了。”
顾青盏迈着虚步走了过去,是她,塌上这满身伤痕的女子,正是陆萦,虽然发髻散乱,脸上血迹斑斑,但顾青盏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她。
“阿萦……”顾青盏呢喃,伸手抚上陆萦的脸颊。
“在崖底找到的,恰掉在了猎人捕猎的陷阱,才侥幸捡了一命……”见顾青盏跌坐在榻前的狼狈模样,映秋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沦落如此地步。
“阿萦?”托着陆萦的脸,顾青盏突然发现了什么,陆萦的脸颊……有些温热,顾青盏猛然拉过陆萦的手腕,指尖压着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