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她,柔声道:“快别起身,你尚有伤在身,免礼了。刚入王府便碰上这等事情,是我处事不周,都不知如何与王爷交代……”
“姐姐不必自责,突遇埋伏也不是我等能够预知,只是……”又是淡淡的兰草幽香,陆萦觉得这味道比屋子里燃着的香炉要好闻得多,若有若无暗香浮动,闻习惯了也许会让人上瘾。两人贴的亲密,当眼神交汇在一起时,竟惹得陆萦心底有一丝不自然,却想着顾青盏昨日在雨中奔向她的情形,她们相知只不过一月有余,却真的可以到生死之交的境地吗?她低头微启苍白的唇:“只是姐姐可知昨日那些……是何人?”
“我也不知……这件事王府定会盘查清楚,你别想太多,现在好好养伤要紧。”顾青盏轻拍她的肩,“先吃点东西。”
陆萦只是思索着点点头。
碧落见状,心生一阵欢喜,果然叫王妃娘娘过来才是明智的选择,自打进王府以来,陆萦也只是能同王妃多说几句了。碧落每日跟在陆萦身边自然再清楚不过,平日里娘娘总是满面怅然,唯有每日去清月阁时,方才没那么多烦恼,偶尔还能展一二笑颜。
自前几月那场大病过后,陆萦食欲便一直不振,如今受了伤更是没了胃口,胡乱喝了几口粥垫巴垫巴空腹,碧落便接着端来汤药,一口一口去喂她。
陆萦只小小抿了一口,眉毛便拧到了一块儿,她素来怕苦味,这药竟比自己在将军府喝的还要苦上百倍。
见陆萦皱眉,碧落知道她是受不了这苦味,便慌忙搁下药碗,给陆萦口中送了一小块麦芽糖,直到甜味在嘴中散开,陆萦才觉得好受些。
顾青盏见着这一幕,浅笑起来,想起昨日陆萦昨日执匕首的模样,哪见得半分恐惧,“……我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却是怕苦。”
陆萦低头含着麦芽糖,声音虚弱:“打小怕苦,姐姐见笑了。”
顾青盏取走了陆萦手中那一小包糖块,如同打趣小孩一般,“良药苦口,你喝完了,我再给你糖。”
陆萦瞧了瞧碧落手中那碗乌黑乌黑的汤药,头皮发麻,只得望着顾青盏苦笑,为难道:“姐姐给我罢,莫要打趣我了。”
“若是先尝甜头,药便更苦了,你如此聪明,难道不明这个理吗?”
明白,道理如何不明白。陆萦也不多说什么,接过碧落手中的瓷碗,竟仰脖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此举动倒是吓了碧落一跳,“娘娘……”
见陆萦赌气般喝了小半碗药,顾青盏笑眼弯弯地捏了一小块糖送至她唇边。
犹豫片刻,陆萦微张开嘴将那糖块含进口中。
“甜吗?”顾青盏偏头问她。
“甜。”
养病的日子比平时还要来得无聊,一连十日,陆萦都只是倚在床畔翻阅些古籍,连秋水苑的大门也不曾出去。顾青盏偶尔会来看她,但不是每天都来,也是,她是王妃,哪能天天往侧妃处跑?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可是,陆萦心底却是想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