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真是万万没有料到阿琳也会这样子”,孙更生懊丧的嘟囔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这个脸色暗淡的壮年汉子不禁长吁了口气道。
“都是这些道貌岸然的洋人们,说起来人模狗样的”,孙更生恨恨的心想道:“其实做的都是禽兽不如的事体”,他想起往事就心绪难平。
“若不是迫于生活,姐夫也不会去飞剪船上去讨生活”,孙更生沉重的记忆之门缓缓的开启了,“那样要躲避官府盘查的辰光,真是让阿姐终日里提心吊胆,以泪洗面”,他低低的絮语道。
“后头有一天船夫们把姐夫抬回了家,可他已经重伤不起了”,孙更生回忆到了这里厢,面部的肌肉不禁轻微的抽搐了一下,显然当时他和罗佳琳的母亲都被惊呆了、吓坏了。
“那条船上的洋人大班差人送来了几块外国的大洋,就扬长而去了”,孙更生愤愤不平的心想道:“若说寻常的辰光,姐夫卖力的为洋大班冒风险,做的是掉脑袋的营生,谁晓得竟然这样的绝情”,他的脸色再次因为这件痛心不已的往事而变得既苍白而又愤慨了。
“阿拉上海开埠以后,侬洋人除了走私鸦片,还偷偷私运了交关茶叶、丝绸”,孙更生回忆的快捷的飞剪船,除了他说的之外,还被用来对外输运银元、银锭,总之是做下了许多不法的勾当。
“谁晓得迫于无奈的最后,竟然是绝情决意,这些洋人真不是个东西”,孙更生沧桑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愤慨的神情。
孙更生忽然有些神情恍惚,“可怜的阿姐”,他的话语显得飘飘忽忽,俨然一副沉浸在惨淡往事的光景之中。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结痂的伤疤再次被外甥女揭开之后,这个上海滩上卑微的小人物不知能否承受住了强烈袭来的痛楚?尽管这些事体已经久远了,但却从来没有被他淡忘过。
猛的这些过于沉重的惨痛记忆涌上来,随时下弦月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可是透过它仍然能够瞧清爽孙更生脸色又青又黄,神气很是晦暗。
猛的孙更生的躯体怄偻了起来,他的脖子伸长了,从喉头深处发出一阵阵“咴儿、咴儿”的干呕声,在下半夜沉寂的空间里头显得十分的突兀,活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低沉的咆哮着。
忽然孙更生修长的身躯就像被掠过上海滩上头的台风击中了、裹挟住了,猛然他像被风折断的竹竿似的,他的腰杆夸张的折了下来,垂向了地面。
孙更生以几乎大鞠躬的姿势倾倒到了地面,随着“噗通”一声闷响,竟然没有丝毫的受伤,因为他的筋肉已经由于抽搐而变得紧巴巴的了。
孙更生这辰光已经躺倒到了地面上头,他的嘴巴大张着,有些仿佛黄浦江上头渔夫们打捞上来的一条鱼似的,一双眼睛浑浊而又透出了滚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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