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两位大爷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收拾!”
店小二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拾起银子连连点头哈腰,登着步子就跑到楼上的客房去。
大门外,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珠不断拍打着林中树叶和房檐上的瓦片。
声音嘈杂而有节奏,叫人昏昏欲睡。
“虽说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但这住店的花费未免也太高了些。”
安无岁抬眼望着楼上忙活不已的店小二,皱眉问道,“他说是因为税负…这南关城的税负,真有这么重吗?”
“税赋的事暂且不说,无岁,你知道这南关城表面虽是皇帝在管,可实际上是谁的地盘吗?”
沈问望着门外的景色,表情温和淡然。
“太子?”安无岁试探道。
“说对了一半。”
沈问从伸出手指轻点茶杯里的水中,用水渍在桌面上写了一个词,“不过,其实应该说是那位。”
丞相。
“……”
安无岁望着桌面上逐渐消失的字迹半晌,没有说话。
“你又可知太子李囚的名字…为什么会是那个'囚'字么?”沈问低声继续问。
“那难道不是一场误会吗?”
安无岁思索道,“都说当年太子出生之时,圣上赐名李璆,璆字意为美玉,本是个好意向,却因为书写的官员领会有误才写错了字…”
“那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沈问摇摇头,认真道,“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误会,原本就是囚牢的囚。”
“真的假的?圣上怎么可能会如此胡闹。”安无岁难以置信,“那可是太子名讳。”
“这正是我想说的。”
沈问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一些,耳语道,“圣上根本就不想让李囚成为太子…”
“什么?!”
安无岁忍不住高呼,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咳嗽了几声,接着低声严肃道,“这种揣度圣意、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不怕被旁人听到掉脑袋吗?”
“想让李囚成为太子的人是丞相。”
沈问随意地耸耸肩,对安无岁所提到的“掉脑袋”毫不关心,“甚至连当年那件事,也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
“当年…那件事?”
安无岁迟疑地重复一遍,似乎没听懂他的话中之意。
“……”
沈问抿着嘴笑笑,眸子清澈见底,将刚刚沾过手指的茶水倒到脚边,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起来,咱们这马上就要进南关城了,上次的故事我还没讲完呢,你想不想继续听?”
……
五年前。
和昌城,东宫。
寝殿内檀木作梁,水晶作灯,珍珠幕帘,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是柔软的兔绒地毯,桌案床榻的角落,还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
李囚衣衫不整地卧在软榻上,身边还陪伴了两个妙龄少女,为他倒酒,侍奉左右。
门外,一位中年男人孤身前来,他身着绯色长袍,衣袂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洁白仙鹤。
男人越过门槛,看到大殿之中的景象,神情有些微妙。
李囚看清来者,闭了闭眼,两边的少女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两人,李囚依旧侧卧在软榻上,拄着脑袋看向远处的中年男人。
“太子殿下,你也老大不小了,寝殿里日日笙歌,美女做伴,多少还是不太妥当。”
那中年男人恭敬地欠身道,“而且,这传出去也不好听,毕竟朝中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
“这就是你要我娶那个卢欢儿的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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