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都铭记在心里,而后毅然转身,跃下树台,落到竹筏上,催动元力,竹筏犹如离弦之箭,极速远去。
“诸位,再会!”
易子轩的声音远远传来,故意躲在父母身后的柳乘风突然上前几步,用最大的力气呼喊,说出众人的心声:“子轩,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此刻,易子轩驾驭竹筏,已经离开有巢村十余里,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泪水自眼眶中涌出,模糊了视野,似乎看到了从前。
江水漫漫,波光粼粼,映照出他未曾修炼之时,最快乐的时光。
从前,晴天时,他便站在门前,就能看树叶纷飞,云彩漾起晶莹的水花;下雨时,雨落在屋檐,待洗尽世俗繁华后,又随江水流下;
从前,清晨上学,霜浅露重,只因怕沾湿裤脚,便一路奔跑,背过的古诗零落了先生栽在学堂的梅花;傍晚回家,风急云缓,夕阳给了黄昏一巴掌,吐出如血的晚霞。
从春夏到秋冬,从暮鼓到晨钟。
其实,直到现在,纵然他已踏上修仙之路,却依旧很怀念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修行却是一场看似处处风景,实则如履薄冰的旅行;是一旦踏上一步就只能勇敢前
行,不能后退的征程;是一旦松手开了弓,就不能回头的箭。
……
不多时,天阳城遥遥在望,易子轩的心绪开始平复下来,忧伤之情亦渐渐淡去,随之涌上心头的,便是目光所及,一派天高地阔。
他来到江边的船坞,将竹筏收入芥子袋中,而后大步前行,翻过山坡,直往天阳城去。
早在楚堂第一次前往有巢村,拜访慕知浅时,他就与易子轩约定好,待陨龙秘境之行完毕之后,他们便一同离开南雨道。
同时,楚堂也会作为易子轩的引荐人,到时也会更容易进入百鹿书院,拜师学艺。
一个时辰后。
楚家大堂,两名男子,一长一少,互相见礼之后分主客咸坐,自有下人奉上香茗,易子轩轻抿一口清茶,并未浪费时间,俱说来意。
“小友来得真是不巧,实不相瞒,犬子此刻并不在家中。”
“莫非楚堂大哥已经走了?”易子轩惊讶道。
“没错,易小友,十日之前,书院火急传讯而来,说是有要事发生,必须召集在外的所有弟子,违此召令者,立刻驱逐书院,永不录入,故而堂儿不能久留,只好立即返回书院,此外,他让我代他向你说声抱歉。”
楚堂之父楚薄天面色坦诚,不似作伪,毕竟其贵为楚家之主,又是识藏境的强者,根本没必要撒谎。
想来果真如其所言,百鹿书院的确有要事发生,楚堂身不由己,只好毁约前去。
易子轩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告辞离去。
临行之前,楚薄天突然叫住易子轩,道:“子轩,你与堂儿交情不浅,又救过我楚家诸多弟子一命,楚某感激,故有一言相告。”
“不知伯父有何指教?”易子轩道。
“如今因陨龙秘境之事,天阳城正值多事之秋,越府越云深痛失爱子,古家杰出子弟全军覆没……”
说到这,楚薄天还看了易子轩一眼,却见眼前这个少年面色平静,连心跳都没有加快,似乎这些事与他无关,心态极佳,不由得暗暗称奇。
他却不知,易子轩却是从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对了,此前越云深曾派人前去追杀小友,却不知那些人……”
“都葬身于茫茫山林中了。”
“那越豹呢?他可是一位识藏境的神通者!”
易子轩淡淡道:“亦死于在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