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仿佛一夕之间,晋江民变事件就传遍全天下。
尽管离得远, 但以讹传讹之下, 仿佛整个大夏已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弄得人心惶惶。
大夏不兴文字狱, 也不禁言论,连百姓都能讨论几句时事,所以大街小巷里都是在讨论此事。
连翰林院大多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僚们都忍不住谈论了几句。
不过他们只是个小小的官员,连上朝都机会都没有,再怎么愤慨激昂, 也传不到上位者的耳朵里。
因造成晋江民变的主犯崔亮道和明家有些沾亲带故,很多看不惯明家的官员指桑骂槐,只差直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其言语之激烈, 让明家派系的人听了直跳脚,抻着脖子骂回去。
一时之间整个翰林院吵吵闹闹的。 叶君书倒没有作壁上观,不管怎么说, 他也算是有立场的人,置身事外也不好。
不过他并没主动惹事, 就是谁朝他怼了,他就有理有据的怼回去, 要么怎么说最可怕的是文人的一张嘴,骂人都要引经据典举例说明,叶君书能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已经很厉害了。
久而久之,没人找他骂了,叶君书乐得清净。
事实上,晋江民变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直接主谋已经被押解回京,晋江之地穷苦百姓强抢开仓救济自己,双方死伤者众。
崔亮道早在事发一开始就带着亲信逃亡,幸好被皇帝暗派的人及时捉拿住,才没让他畏罪潜逃。
此时官兵和造反百姓紧张对峙中。
说是造反,但如果过得下去,谁会那么想不开造反呢?自古都是官逼民反啊!
他们老百姓只是想要一条活路而已。
只是走到如今这一步,那些已经拿起武器的百姓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对仗下去。
叶君书感叹,他的老家虽然也是这么贫穷,但幸好并没有贪官污吏,几年前那个……不提也罢。
过了热热闹闹的一天,叶君书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就被人通知明掌院让他留一下。
叶君书琢磨了下,猜想对方留他的意思。
联想到今天的大事,叶君书心有所感,十有八.九是这事了。
明鹏展对叶君书道:“子舟,跟我来一趟。”
叶君书毫无异议,只应声是。
没多久,明鹏展就让叶君书跟着他去了翰林院的后门,那里已经有两架四人抬的轿子停在那里。
明鹏展进了前面那抬,叶君书便进了后面那抬。
四方遮得严严实实的,叶君书刚坐定轿子轻微晃动了下,被稳稳抬起,随后明显感觉到轿子在移动。
这还是叶君书第一次坐这种人力抬的轿子,挺新奇的。
就是空间没有马车宽敞,且移动不便。
外面基本没什么声音,很是安静,叶君书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侧耳倾听,只听到呼呼的冬风。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被轻轻放下,叶君书顿了顿,听到外头有人轻声说,“叶大人,到了。”
他才掀开布帘走出来。
叶君书不经意一扫,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陌生的巷子口,他走到明鹏展身边,随后在一沉默寡言的仆从的带领下,在七拐八娆的巷子走了一圈,而后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了去。
叶君书猜测,应该是哪家庄子的侧门吧。
他并未表现出好奇心,一言不发的跟在明鹏展后头,一路上竟神奇的没遇上任何人。
不过叶君书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庭院里,隐藏有很多暗处的人,虽然明面上并不见任何踪迹。
他们进入一个灯火通明的厅堂。
里面已经有很多个身穿便服的陌生人在,观其打扮叶君书肯定地想,这就是大皇子的幕僚班底了。
“明大人。”
“明大人。”
一干幕僚看到明鹏展,纷纷站起来拱手打招呼。
大家似乎各有位置,并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就坐在两边的椅子上。
明鹏展让叶君书坐到右侧最末的空椅上,随后自己走到左侧第一个座。
叶君书想,看来自己是个陪衬啊。
他扫一圈,每个位置上都坐了人,应该是已经来齐人了。
不多时,大皇子从前方右侧的走出来。
众人整齐地站起来行礼,“见过主子。”
“免礼,坐。”
大皇子明显心情不虞,“今日召诸位前来,想必都心知肚明。”
“各位有何想法,皆可畅言。”
大皇子刚说完,随后一个面形削瘦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朗声道:“主子,依属下之见,当断则断,咱们明哲保身即可。”
又一人言道,“崔亮道此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若非如此也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且他每年聚敛的银子如此巨额,孝敬主子的却不足一二,足以证明此人与主子并非一条心。”
“虽然崔亮道死有余辜,但就怕他攀咬出主子,到时恐怕陛下会起芥蒂。”
一幕僚正义凛然道, “咱们底下的人孝敬主子实属应当,但属下们的钱财皆来路正当,崔亮道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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