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李叔?你在吗?”
叶君书今日特地赶早去了李叔的家, 准备将昨日卖的猎物的钱给李叔。
然而往常这个时候正在练武的李叔却不见人影, 木门微开,院子里静悄悄的, 而且屋子里仿佛久无人住, 他喊了几声, 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叶君书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他往屋里屋外找了一圈, 发现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而且桌面上还有一个收拾好的包袱,似乎准备出远门的样子。
叶君书有点不祥的预感,李叔这番行径, 该不会是要离开了吧?
正东想西想着,李叔就从外面进来了,叶君书忙走上去问:“李叔……”话还没说完, 李宏英就说道:“来得正好。”
叶君书问:“李叔您这是……?”
李宏英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这段日子你和酒楼的人也相熟了,我已经和酒楼的掌柜打过招呼, 以后就由你送猎物过去,他们会收的, 你照常送去即可。”
叶君书没有一丝高兴的模样,“那李叔您呢?”原来李叔这段日子叫他去送猎物, 是想让他接手这条路子吗?看来早就打算好要离开了啊!
李宏英道:“我该走了。”
“走?去哪里?”叶君书追问,神色焦急担忧,“李叔, 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吧?我可以帮上忙吗?”
李宏英没说什么,他拍拍叶君书的肩膀,没作具体解释。
他取出差不多满一袋子的沉甸甸的手掌长度的钱袋子,放到叶君书手里,继续交代道。“这些银子你自己留着用,不用想着还给我。”
叶君书捧着厚厚的一袋银子,这应该差不多就是李叔这么多年的积蓄了。他不知道李叔到底是要去哪里,为何不为自己留着?
他沉着脸说道:“李叔,我不能收您的银子。”
李宏英说道:“不用觉得有负担,这只是我其中的一部分积蓄而已,另外一部分我已经给过村长,让他留着给村里备用,剩下的我自己留着。”他的钱是分做三份了的,余下半生,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这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这个小村子给了他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他心里还是很感激。
叶君书继续追问:“李叔您是要到哪里去?”
李宏英还是没有回答他,转而说道:“将来我们未必有还能有再见的一天,但这么多年看下来,我对你算有几分了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希望将来能听到你出人头地的好消息。”
叶君书垂头沉默不语,他发现和李叔相处这么多年,跟着他练武强身健体,去打猎。
但对于李叔曾经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遇见过什么人,有着怎样的过去,他一点也不了解。他所知的,李叔一直孤身一人,无儿无子无父无姆无夫郎。
虽然没有正式拜李叔为师,但在叶君书心里,李叔无疑是半个师傅。
他突然要离去,让叶君书受到很大冲击。
李叔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呢?他孤身一人在这里住了十几二十年,叶君书从没看到过李叔的旧友来寻过他,李叔还有亲人吗?还是有什么必须去完成的事?
叶君书的心情万分沉重,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失责。李叔无意提起自己的过去,叶君书一直觉得不应该打探别人的隐私,万一是伤心事呢?贸贸然提起,岂不是冒犯了?
叶君书此时却有些后悔自己顾虑太多,他不想让李叔离开,叶君书不得不承认,他对李叔,是有几分依赖的,一直以来,李叔虽然寡言,但就站在他身边,就像是他亲近的长辈一样让他依靠,不至于让他有时觉得撑不下去。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立场阻止他的离开。
而且李叔的态度异常坚决,似乎是有非要离去不可的理由。
李宏英道,“舟小子,你有很多人都没有的特质,你性格坚韧,心地纯善但并不愚善,有念书的天赋,又不像大部分读书人那般清高不懂迂回,而且有时你的很多见解,十分犀利透彻,比一些不知所云的为官者好多了。
将来有机会的话,就去科考吧,我觉得你适合做官,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我不希望你,浪费这份天分,孩子的事情你自己多想想,他们或许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叶君书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李叔眼里的评价这么高。
他突然懂了李叔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带着孩子们出去闯,或者是将孩子们留下来。他出去闯荡一番吗?
叶君书默然,好一会儿才问:“李叔,您什么时候走?”
李宏英根本不给叶君书接受的时间,他直接道:“我马上就走。”
千言万语,叶君书汇成一句话:“那您保重。”
此时天才蒙蒙亮,叶君书执意要去相送。
李宏英没法,只得让他送到村口。
村口的大柳树下绑着一匹看上去十分神骏的棕色大马,叶君书更加觉得李叔肯定有非同一般的身份,起码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一般人,哪会骑马?
李叔道,“你回去吧。”
叶君书站着没动,沉默的看着李叔,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
李宏英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看了叶君书一眼,牵着马缰调转方向,叱了一声,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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