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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如海,浮云如浪。
他又自得地微笑了。他这一天等于把周荷夫这条老狼给彻底拴起来了。想转移资产溜之大吉?想把擦屁股的事和屎盆子扣到他头上?真是妄想。市长高瞻远瞩地想,周荷夫一直认为把他当了棋子,等知道他自己才是真正被玩弄了不知要怎么跳起来?他很明智地觉得,周荷夫就是一只恶狗,如果你不牵住它,咬了人你就得负责任,如最近的福建商人被杀案,他就觉得跟周荷夫有关,这样下去,他会把他拖到大牢里。但你把它拴好了,它就能给你护院守财,最后你把它下锅煮了它还朝你摇尾巴。官场就是这样惨烈谋划出来的。他不得不这样。天上星光灿烂,像无数金元宝从天而落向他的头上落下来。他自我感觉真好。
你还是书读少了。何市长冷笑着在心里为周荷夫感叹。自己虽然也是在ZY党校混的硕士文凭,但毕竟读了党史,从此茅塞顿开,什么手段都开始运用自如起来了……
何市长的有关指示马上得到了落实。
一个星期以后,周氏集团旗下的进出口公司被查出走私一批计算机软件。案值近一千万人民币。海关当即对走私物品进行扣押,并下达了五百万人民币的处罚通知。
更为要紧的是:周氏集团所有的进出口帐户都被冻结了,也就是说,他很大一部分的钱被钉死在国内汇不出去了。
消息传到加拿大,还在为各种手续和基建忙碌的周荷夫像个风箱里的老鼠一样急了。
他马上给财务总监何利国打了电话:我早就安排你给他送礼,这么大的礼怎么还惹出事来了。你不会吞了公司的钱吧?
何利国的眼镜当时就吓得掉到地上摔碎了一边。他委屈地说:董事长,我怎么敢呀?!钱好好在公司帐上呢。现在,现在他怎么都不要了。我到他家试了几次都被赶了出来。
你给我好好回忆一下,每次他什么表情?怎么说的?
何利国就认真地回忆起来,一次这样这样,一次那样那样……
在他冗长而杂乱的叙述里,一个细节突然引起了周荷夫的注意。
何利国回忆起最后到市长家那次,是一个晚上,是何市长的老婆给他开的门。堂哥呢?他问。何夫人就朝里面一呶嘴说:还不在里面摆弄那些死人东西。
何市长家里专门用一间房做收藏室,房里四周都是红木的收藏架。下面还摆有一溜红木的收藏柜。
他敲开门进去时,何市长正一手拿着抺布,一手拿着鸡毛掸在打扫博古架上的奇玩古董。
你要喝茶就自己泡。何市长对他说:你看我没功夫伺候你。
我刚从家喝了来的。何利国就说:你忙你的,我也顺带饱饱眼福。
一会,市长后退几步看着架上一个空缺叹息道:这里有个青花大瓶,这架上就生色多了……
你这个笨蛋!周荷夫在电话里掐断了何利国的回忆:这么明确的暗示还不明白?!你明天马上联系省里那几个大拍卖公司,看近期是不是有青花大瓶一类的东西要拍卖?
第二天,何利国打了几个电话一切就都清楚了。近期真是有这么一件东西要在省博物馆的拍卖大厅出拍。这消息在南江早报都登过好几天了。
何利国又一次惊跌眼镜,周荷夫的精明和神算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拍卖公司听说周氏集团有意思竞拍,马上派专人送来了图谱和拍卖资料。这次拍卖品中属于何市长所说青花大瓶的只有一件:清代青花凤凰梧桐纹大瓶。
把它拍下来。周荷夫毫不迟疑地命令他:拍卖现场如有意外,马上电话给我。
拍卖会那天,何利国带着几个集团的相关人员参加了拍卖。
那天的竞拍很激烈,五百万起拍的这个青花大瓶不到十分钟就被喊上了七百万。何利国的脸上全是汗,鼻梁上连眼镜都挂不住了。
他再一次跑到门外给周荷夫打电话:董事长。都到七百万了。我看——。
又不花你的钱你肉疼什么?周荷夫指示说:你这样战战惊惊跟在别人后面叫价,那是拍不到好价的。你要跳着加。马上回去举牌,先跳到一千万!
周荷夫在商业上的精明老道再一次被证实。何利国喊出一千万的价钱并颤悠悠地举起手里的牌子时,几个跟他争着竞价的人终于垂头丧气地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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