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花巧的自我剖白,怀有质疑态度的人们也立时哑口无言了。没见人家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一切自由心证,你还有什么好唧唧歪歪的?
林旭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凡是愿意皈依我的,不管出身和人品如何,那都是好孩子。凡是不愿意皈依我的,同样不在乎他是何等样人,注定了是个地痞流氓,立马拖出去枪毙五分钟都死有余辜。好孩子有糖吃,流氓挨板子,这事其实就这么简单,只是你们想得太多了。
林旭洞烛先机开始着手与兴汉军切割关系的这件事,陈凉丝毫也没察觉到异样,因为他最近正忙着处理内兄薛皋的那一摊子烂事。
这位志大才疏的小霸王,好不容易才被兴汉军的使者说服,豫章城头打出了降幡,一并递上了顺表。
吴侯祝重发因为自家旗舰爆炸而离奇暴毙,陈凉近乎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迅速挥师东进席卷了江东诸郡。在此之前,薛皋在叶飞的撺掇下,采取了好歹在当时看来不失明智的墙头草策略,一切谋划可耻地落了空。事已至此,严峻现实留给他的选择已然不多了。非要以区区数郡之地和两、三万的残兵败将,对抗风头正劲的兴汉军,这事大概连刚断奶的孩子都明白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薛皋这个人一贯给外人以执拗狂傲,关系很不好相处的恶劣印象,他也没到了如某些人必须定期服用脑残片治疗痼疾的程度。既然大势如此,纵使对兴汉军心存仇怨的叶飞,眼见得此情此景他也无话可说了。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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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褐色的裸露岩石峭壁被沙漠中正午时分的炽热阳光,炙烤得犹如烤炉一般发烫。
这片人迹罕至,位于前波斯王国内陆的戈壁地带是许多波斯亡国奴的最后藏身之所,同时也是被林旭征募为神职人员的波斯术士高墨达的主要活动区域。
今天,波斯王国的遗民们一反往常白天躲避在山洞岩穴中的生活习惯,数以万计的人聚集在两块峭壁之间的荒芜戈壁滩上,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高大的红色背影,正是那位引领着波斯人远离十字军魔掌的精神领袖高墨达。今时不同往日,人们惊恐地看到高墨达的双眼瞳孔中放射出诡异莫名的红光,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词。在此时此刻,高墨达的两眼冒出了浓烈得宛若鲜血流淌而下的红色光芒。
高墨达往常那种为众人所熟悉的睿智而平和的眼神完全不见了,信徒们在他的目光中,可以读出来的是疯狂和毁灭,以及膨胀到高墨达的身体都无法容纳下的巨大野心。
手指紧紧攥住了黄金权杖,高墨达大笑着说道:
“我高墨达是所有波斯人的王,我是世间唯一的王,我是万王之王,一切的荣光都要归于我。哈哈哈哈……”
听闻如此狂悖亵渎神灵的放肆言论,见证了这一幕的信徒们自是惊惧万分。如此癫狂的言语怎么可能出自于一位侍奉神祇的神职人员之口,难道高墨达他疯了不成?
“仁慈的神哪!求您宽恕我们的罪孽,拯救我们的灵魂吧!”
当四周人们因惊恐而发颤的祈祷声传来,面容扭曲狰狞得全然不似人类的高墨达,他大声嘶吼着说道:
“你们都要服从我的命令,不服从的人就要死。”
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比事物前后的巨大反差,更能引发人们的恐惧心理。一个美若天仙的美女在你的眼前撕下脸皮变成了一头狰狞恐怖的异形,这种强烈对比所形成的心理冲击,甚至比一群异形从黑暗中窜出来朝你扑出来可怕得多。往昔高墨达的宽厚安祥和彬彬有礼,与他今天的癫狂表现搁在一块相互参照比对,不要说那些不谙世事,只懂得哭啼的孩童,即便是心智成熟的大人们也被所发生的诡异景象吓得手足无措。
随后,人们仿如看到了不知名的怪兽从黑暗的洞窟中探出头,张开血盆大口在向自己咆哮扑来。他们开始本能地四散奔逃开来,对这个形容病态而举止陌生的高墨达避之惟恐不及。
“……他疯了,快跑吧!救命啊!妈妈——”
“愚蠢的蝼蚁,瞧你干的好事。”
这些受惊过度,哭叫呼喊着的波斯遗民们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一个个只顾着慌乱逃窜,聚会场面迅速演变成了无法收拾的乱局。然而,随着一声超出人类听力范围之外的洪亮声音在高墨达耳边响过,他那双冒着妖异红光的眼睛陡然之间暗淡下来,紧随其后,高墨达整个人也像是放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
这时,一束紫色光柱从天而降,缓缓将高墨达的身躯包裹在光柱中心。
五颜六色的花瓣混合着难以分辨的异香,空中隐隐传来的乐曲伴奏,随着花瓣一并缓缓落下。终年酷热的戈壁好似下起了一场彩色的大雪,场面华丽绚烂得恰如传说中佛陀**引得天花乱坠。
“你们必须服从和尊敬他,听从他的所有指令,这是你们最真挚的愿望。”
人类的听力听不到这段超出了正常声音频率的话语,他们已经身不由己地遵从了命令,目光呆滞地移动脚步,拖着僵直的身躯来到光柱前方,开始轮番朝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高墨达跪拜行礼,恰如忠实的臣民们迎接一位至尊帝王的驾临。
“贡献出你们的血肉和灵魂吧!这是无尚的荣耀,来吧!”
在无声言语的诱导下,这些波斯人表情木讷地拖着脚步,他们的眼神不见分毫变化犹如提线木偶,亦步亦趋地走向高墨达。此情此景,不禁令人心生一阵恶寒,仿如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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