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前任霍山神传承下来的知识中,林旭知晓了神祇享用人间香火是一种权利,维护天地法则的正常运转则是神祇相应承担的义务。或许那位前任山神,最终陨落也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否则解释不了祂何以是明知前途凶多吉少,依然要外出赴会。如今,林旭扪心自问,盘踞兰若寺里的小小树妖就吓得他畏缩不前,只能盼着对方自取灭亡,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个霍山神还能有什么出息?万古千年地混吃等死下去吗?
想到了这里,突然间,林旭只觉得自己胸膛处好似有一团烈火正在燃烧。为此,他改变了主意,转头望着一副老迈模样的黄世仁,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我想早些下手,下月初一,墨门若再无消息传来,你我联手突击兰若寺,不知黄兄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老土地的白胡子一抖,祂的眼睛也不自觉地瞪大了,略带结巴着说道:
“林贤弟,你这话……该不是在与我……说笑吧?”
见状,林旭不禁莞尔,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心意已决,此事绝非笑谈。黄兄,请速下决断吧!”
“……也罢!纵然是豁出我这把老骨头,黄某也要舍命陪君子。”
满是皱褶的大手攥成拳头,黄世仁破天荒地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说到底,那兰若寺就在江家集旁边,假如没有茂密的树林遮挡视线,居民们站在城头眺望就能看见寺庙的轮廓剪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土地爷黄世仁再怎么老好人,祂也毕竟历练了这么多年,何时该作出取舍,不需要别人提点。
闻声,林旭的笑声愈发畅快,说道: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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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随着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过荒野,漫天乌云遮蔽了仅余的一点星光。坡度起伏不定的土路边,一人多高的枯萎荒草随风摇摆,幽然吹过的一阵夜风宛若游魂野鬼在侧窥探着行人,一切景物都显得鬼气森森。
在兰若寺生满野草的中庭,两个大男人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面对着面。倘若这一幕不幸被腐女们看到,必定会演绎出一段基情澎湃的**故事。
“夏侯兄,你这人好生顽固,自从燕某前次赢了一招,你就到处追着跟我比剑,每次都输给我还不肯放弃。我躲了你三年,从关中跑来淮南,你竟然还死缠烂打不肯放手。唉,你这人真是顽固得无可救药了。”
天生一副络腮胡子,燕赤霞的个人造型可谓威猛,但此刻从他口中讲出来的一番话语,着实有几分叫人泄气的味道。
这时,站在燕赤霞对面的那个年轻男人丝毫不肯领情,只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开口反驳说道:
“你的废话真多!燕赤霞,你不能赢了就跑,若不能胜你,我问鼎天下第一剑的夙愿几时才能完成?来,快点跟我打过,分出个雌雄吧!”
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人的朋友和亲人未必真正了解他,但他的敌人绝对最明白他的人。
早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又臭又硬,燕赤霞的吐槽也不过是宣泄一下被人逼着比剑的那股郁闷劲,其实他老早便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宿敌。当即,燕赤霞也不再废话,他探手拔剑出鞘,与这位挑战者夏侯剑二人战到了一处。
“当啷!嗖!哧!”
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位剑术高手在寂静无人的古寺中上蹿下跳,左冲右突,交锋散溢的凌厉剑气拆房破屋如儿戏,交手的时间虽不长,他们俩也险些把兰若寺这座无人修缮的破庙整个拆掉。几番缠斗之后,燕赤霞窥见一个破绽,挥剑直捣中路令对手不及闪避。尽管燕赤霞手下留情,剑锋依然划破了夏侯剑的左臂,随着鲜血流出,此战胜负已分。
夏侯剑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创口,跟着他黑起脸说道:
“好,这次算我技不如人,下次再来跟你讨教。”
说罢,这位老兄认输倒也干脆,扭头便走毫不拖泥带水。见此情景,对面的燕赤霞无奈地叹息一声,委实不知该怎样评价夏侯剑这人才好。
华夏剑术源流千古,各家传承自有高下之别。下乘剑术挥剑使力,一般懂点剑术的贩夫走卒皆可算作此道中人。中乘剑术则讲究御剑以气,剑气双修,剑术已经不单纯是用剑的技巧了,若想学有所成,非得是天资上佳,然后又要有名师指点不可。上乘剑术则是以身剑合一为要旨,剑光一出远遁千里,出入青冥如履平地。那些能够学得这等剑术的人物,可说是技近于道,初窥门径者即可被称之为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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