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自己选择的路

指责，连原本板上钉钉的队长位置也失去了。除了队友们，他甚至没有得到外界足够的尊重。可是两年来他从来不曾改变过，他一直在为这个球队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那个时候戴杰也想起了那句话，他觉得龚彦就是那个四面楚歌中却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道、永远不绝希望的骑士——

    “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绝了道路，却不绝希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致死亡。”

    “我在乎的只有你们，你们是我的兄弟。”龚彦说，“为了能和你们一起取胜，让我做出什么都可以。所以阿杰，你不要犹豫，也不要再拒绝了。你就相信教练一次，来当我们的队长，核心，中轴线，我们一起把球队改造成一个人人参与进攻、个个分享球权的团队型队伍吧。”

    戴杰沉默了良久，终于说道：“我明白了……龚彦。”

    龚彦微微一笑：“好的，队长！”

    他们依靠着团队篮球杀入了全国大赛，却在第一轮比赛中因为自己的失常而陷入绝境。于是在这个时候，龚彦再度拿出他尘封已久的单打技能——如果赢了还好说，可也许他们仍如果输了，龚彦恐怕也会承担更多的骂名。他再厉害也不是神，他每投丢的一个球，都会在输球后成为压在他肩上的罪证。

    可是他不害怕。

    有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勇往直前，让他无所畏惧。

    龚彦看着程观月，眼里仿佛闪着光。

    “我不会传球的。”他直截了当地对程观月说，“我要亲自来承担这个责任。”

    程观月重心沉下：“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孤胆英雄一般的小狼崽林森。

    “可是我也不会让你轻易得手的。”程观月继续说道，“来吧。”

    龚彦冷冷地说道：“程观月，你不是很擅长打挡拆吗……如果我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你，你会怎么想呢？”

    程观月一惊，心里头腾起不好的预感。然而已经来不及做调整了，龚彦朝右边突破，而程观月撞在了悄无声息掩上来的戴杰的身上。

    “小渝！别让他过去！”程观月大声叫道。

    金小渝此刻已经与龚彦面对面。不用程观月提醒，他也知道这一次防守的重要性。龚彦试图突破内线而金小渝脚下亦步亦趋，尽量封住龚彦的一侧。

    他不敢扑得太紧，担心龚彦抓住机会突破自己。而程观月也极其灵巧地一个转身脱离了戴杰的范围，冲向龚彦。

    两人就要对龚彦形成合围之势。

    戴杰已经被放空了。程观月有些担心——龚彦会选择传球吗？

    虽然他说过这一球一定要亲自打进去。但当队友处于那样的位置的时候，他怎么会不传球呢？

    可是龚彦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只见龚彦重重地一运球，篮球落地之后飞速地弹回他的右手。他左肩狠狠地顶住金小渝的胸口，左脚为轴，右脚划过一个小小的半圆，忽然一个转身，竟然从金小渝和程观月中间那个狭小的缝隙处转了过去！

    龚彦转身的时候与金小渝和程观月都产生了身体上的冲撞。程观月还好，被龚彦一撞，几乎立刻就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但金小渝的身体却是非常强壮。龚彦觉得自己险些失去了平衡，却咬着牙，硬是钉住了自己的下盘。

    他已经面对篮筐，保持住平衡，撞开了程观月，也和金小渝甩开了一点距离。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投篮机会了。龚彦没有犹豫，直接一个小抛投，将篮球送入网窝。

    72：71.

    只差一分了！

    观众们沸腾了。比赛只剩下50秒，双方拼到了白热化阶段。比分紧咬，气氛紧张到了极致。明明凤阳高中带着极大的领先优势进入第四节，没想到10分钟之内，这样的优势就被蚕食掉了。

    这才是篮球比赛的魅力，不到最后一秒没人知道结果。这才是这些观众们来看球的目的。他们想要看到激烈的、刺激的比赛，让人心潮澎湃，让人血脉喷张。

    “你真的是个……战士。”程观月忍不住说。

    “有愿意为之奋斗的人，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力量的来源、拼命的理由。”龚彦淡淡地说，“不仅是我，戴杰，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们为了彼此而战斗，我们绝不会轻言放弃。”

    龚彦说完，大声招呼队友回防，朝后场跑去。

    “愿意为之奋斗的人……。”程观月低声重复了一句，“龚彦，我也是这样的啊。”

    在我的身后，站着我的队友。小渝，面瘫，阿良……等等等等，他们就是我愿意为之奋斗的队友。

    程观月看了一眼比分和时间，带着球冲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