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痛快,独自坐着边抓痒边发脾气,没注意到身后花瓶随着她的怒气啪的一声飞起砸在墙上。
女童本来是应了三姑娘的意思来偷看苏白的囧样,要回去报给三姑娘,看着苏白先是拼命抓头发,然后花瓶飘到墙上应声而裂,就算花瓶碎了,苏白连头都没回,明明门窗管着,这人衣袖在飘?
恰是早晨,所有姑和恩客都在睡觉,有人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惊恐道:"屋子在震!"
屋子确实在震,大家纷纷往一楼跑,哪里管衣服穿好了没有。
"鬼....鬼..."女童跌跌撞撞,往后撞到一人,还未回头就被敲晕。
苏杭消了女童记忆,"交给你了,不要弄出事。"
雷震点头,扛着人飞出窗外。
苏杭推门而入,抓住在空中飞荡的桌子腿,放好,椅子又漂起来砸在墙壁上。
苏白很生气,因为头发特别的痒。
苏杭给亲自洗了头,那痒意消了,苏白不痒了,怒气才消减了很多,外头往外跑的人纷纷又往回走,还嘀咕着,刚才整栋楼都在晃动,这莫名其妙的又好了。
虽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整自己,但苏白不痒了后,倒是不气了,这些凡人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过过干瘾,她活了那么久,这一点点小伎俩还真是没气的必要。
不过没多久,楼里有出事了,一小姑娘跳井了,龟奴把人捞起来的时候,身体都泡胀了,柴房里有绳子被割断的痕迹,估摸着是这小姑娘一时没想开。
这世道是乱世,卖女儿的不少,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来这,想不开的也很多,老鸨立刻让龟奴去找这女孩的爹,之前可是说好的,若是女孩想不开了,这买身子的钱可是要退的。
老鸨急着去拿银子,楼里的姑娘见怪不怪,恩客不愿意触霉头,各自散了。
苏白脱了外套盖在女子身上,却是叹气,"倒是不需要我这么虚伪,毕竟这凡间会落入乱世之中,我也有一份原因。"
"此话怎讲?"旁边穿插出一句话,宫羽站在门处,踩着台阶笑嘻嘻问,上挑的眉眼今日收敛了些。
"说了你也不信。"苏白侧头,"这就是那画春宫图的。"
苏杭忽然肃然起敬,觉得此人真是牛。
擦身而过时,苏杭微微皱眉,这老妪,那日留下他的青楼女子,还有这位画师,身上都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虽然已经查明这返老还童的老妪与那位怀着仙胎的仙人并未有关联,不过这楼里,也绝对不正常。
夜晚,又是夜夜笙歌,前厅热闹非凡,后厅,女童哆哆嗦嗦的看门,小声喊着:"三姑娘,好了没有?"
刚一扭头,就见三姑娘背着今早跳井还未拿去埋葬的女子艰难的往楼上挪动,她吓得是不敢喊不敢叫,低头踩着湿哒哒的楼梯往上走。
"你别跟来,去后院找黄土。"
女童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往院子跑,从她开始服侍这三姑娘开始,几乎过几日就得帮着赵几捧黄土,她也不知这些黄土都拿来做什么,三姑娘也从来不说。
等她把黄土带回屋内,三姑娘正在沐浴,那小姑娘的尸体并不在屋内。
她按照平常那样将黄土放下,便四处整理上个恩客弄乱的被褥。
三姑娘洗好了澡,将黄土放进手帕内,拿着就走,虽然好奇万分,但女童没胆子看。
已经是黎明破晓时,该走的也走了,姑娘们都回屋睡觉,连龟奴和平日里伺候姑娘们的婢女都困意连连。
整座楼的最深处,是给宫羽准备的画室,三姑娘回想第一次见到此人,若不是穿着男装,她就以为这是女子了。
宫羽为楼里画春宫图,销量可真不错,以至于老鸨这种锱铢必较的性子都特地拨了一间屋子给宫羽,平日饭钱收得也不多。
她推门而入,屋内凉风阵阵,令人羞红了脸画卷挂满了整个屋子,桌子铺满了白纸,连地上都放着好几张画墨迹未干的。
"我把黄土带来了。"
"等等。"
宫羽没有抬头,描绘的动作也没有停,三姑娘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湿漉漉的尸体。
"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宫羽轻笑,"该怎么做你不是知道得最是清楚吗?"
三姑娘抿唇,不肯再去看床沿一眼。
外头,整条花街安静得很,宫羽把紫毫放好,走到她面前,弯腰捧起面颊,仔细摸着下颌骨,叹息,"无论摸多少次,这骨像可真是好啊,那边那具就差一点,不过也凑合。"
被这样精致的脸看着,三姑娘微微脸红,"当真?"
"当然当真,"宫羽卷起一缕细发玩耍,"你可见过我未楼里其他女子换过容貌?他们骨像都不好,最近来的新姑娘,骨像倒是很好,和你不相上下呢。"
一想起苏白,三姑娘就很嫉妒。
宫羽了然,直起身子,捧起黄土,捻起一小啜,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姑娘,"来,闭上眼吧。"
三姑娘不知道眼前这人用了什么法子,黄土是怎么调制成能让人容貌大变的东西来,每一次宫羽都让她闭着眼睛。
听得器皿捣鼓的声音,这次她微微睁开眼睛,想着偷偷看一次不会被发现,反正无论发生什么她也不会说出去。
刚睁开眼,就和好整以暇的宫羽对上视线。
身后是何物,被他用身子挡着看不清楚,但对方的视线,却少了平常的懒散。
"小宝贝,好奇心不要太重哦。"
三姑娘吓得立刻闭上眼睛,不敢再动,不一会就感觉到混合着药味的泥土敷在脸上。
以往敷在脸上的东西没什么感觉,今日却有很重的刺痛感,她知道这是宫羽的惩罚,便不敢出声喊痛。
半个时辰后,她张开眼睛,这张脸又是光彩照人,比来时候美丽几分,她心里雀跃不已,有这张脸在的话,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