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执迷不悟?"
白无常很烦躁,"都说了很多次了,我看上他了,要是我走了他被人勾走怎么办!"
上位之人看她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疑惑,"黑无常之所以为黑无常,便是因为他刚正不阿,心中没有偏倚杂念,你陪了他一百年,可见他为某件事情动过恻隐之心?"
白无常语塞,大殿上传出铃铛清脆的声音,那是黑无常在唤她。
"可是我就有杂念。"
"所以不正常的是你。"
"......"
她掏出哭丧棒挥了一下,算是给对方回应,随后抬脚就走。
阎罗王高高在上,目光冷然,"白无常,这是你最后能够改变他的机会。"
酆都城,黑无常面无表情看着飘来的伙伴。
"催催催,催什么催,我还想和阎罗王多呆一会儿,毕竟他也算是美男子一个。"
黑无常扫了她一眼,"他不适合你。"
白无常瞪他,"我看就适合得很,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上天去谋仙职了,到时候你看看还有谁愿意做你的搭档!"
后者无所谓道:"随便!"
白无常气极,拂袖离开,率先往人间跑。
阳间不凑巧是白日,阳气重,再加上人畜气味杂乱,要想追踪到前朝太子的鬼魂有难度,所以黑白无常只有稍作休整,夜间再去勾魂。
夏日蝉虫啾啾,黑无常靠着一颗圆石小憩,身下是粗糙砂石,几步远的地方,白无常盘腿坐在草地上,手支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鬼差在阳间白日会感觉到疲乏,她比黑无常的道行多了好几百年,所以抵抗更强些,对方此时应该因为疲累而睡过去了。
她起身,蹑手蹑脚飘到他身边,低头看他,发丝垂到黑色长袍上轻轻盘起。
盯着盯着,视线就慢慢挪到薄成一条线的红唇上,她凑上。
正在小憩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你在做什么?"
白无常吓得后退一步,踩到踩到脚跟石子,又是一踉跄,着实狼狈了一番。
她掩饰般的理了理头发,"我这不是想提醒你不要在这里睡过去,避免错过前朝太子的气息嘛。"
后者很认真的点头,"放心。"
白无常气结,又靠近,扯着对方袖子就往上凑,"老黑,我靠你那么近,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一种勾到万年在逃的恶鬼那种心噗噗直跳的感觉。"
黑无常很认真的思考,"没有。"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倒是提醒我,今年需要加紧找寻那些外逃的恶鬼。"
白无常翻翻白眼,长发一甩,勾住树枝,整个人像蝙蝠一样倒挂在树枝上,再也不肯理那人。
夜间,一黑一白飞过之处,狗吠声声响,两人已经追了几百里,那前朝太子刚从地府里窜逃出来,身上戾气重得冲天了,要找到并不是很困难。
气息到一栋宅子里却忽然消退了不少,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立刻潜入宅内,宅子不小,屋顶一团乌黑气息围绕,连恶鬼都要绕着走。
"这宅子一定是被小鬼占据了,前朝太子来这里做什么?"白无常四处搜寻,忽的看见一人从走廊里走过来,手里端着米饭,米饭上插着三柱香,显然是供奉之用。
"状元?"黑无常道,那人正是他们前段日子刚勾走的噎死鬼小梅的青梅竹马。
两人大摇大摆的跟着状元进了屋子,见屋内一盏灯不留,靠近墙壁的地方摆着一个供台,台子上有一尊雕像。
雕像身体只有几尺,皮肤皱巴巴的,头上有两角突出,背后背着破布包裹起来的各色物件。
白无常笑了,"这状元真是个呆瓜,供奉什么不好,居然供奉债鬼!"
她拿出哭丧棒就往雕像捅,而状元也只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背脊发凉,他放下米饭和香,把袍子裹得紧些,便出去了。
哭丧棒所到之处,一只球状的小鬼翻身掉在地上,"哎呦"了一声。
白无常一脚踩在债鬼背上,"好你个债鬼,你生前因为没有还清别人的情而变成债鬼,死后应该想方设法报恩才对,居然诱拐凡人供奉你,你是活腻了?"
"冤枉啊鬼差大人,我生前得这家女主人一碗过路水喝,死后确实是来报恩的,那女主人的儿子本来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我夜间给他托梦,告诉他考试的试题,这才让他金榜题名。可是那二愣子把我供起来了,我走不了啊!"
原来是这样,那状元是这么得来的,白无常松开脚,"行了,我问你另外一件事,有没有察觉一股怨气在这宅子里?"
后者摇头,"从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