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弘历和刘娴一起回到翊坤宫,弘历还未开口,瑞宁就贴上来。
“皇阿玛,小燕子姐姐好关心皇额娘,瑞宁喜欢她~”
刘娴搂过瑞宁来,在瑞宁小脸上蹭蹭,对弘历说,“皇上,明儿让小燕子先来翊坤宫住几日吧。不单是重华宫为万寿节筹备,宫里各处都不松快,恐怕一时忙不过来,一日时间虽说能把淑芳斋整理出来,总会差点什么。再有兰儿和晴儿都随皇额娘去了五台山,瑞宁成日舞刀弄剑的,没人管着越发放肆了,我瞧着竟不如才学了一个月的小燕子,让她和小燕子一起学规矩收收心也好。”
说着刘娴揉弄瑞宁的小脸,“省得皇额娘回来一瞧,哟,宫里怎么多了只猴?”
“皇阿玛,您看皇额娘!”
“你皇额娘说的对。”弘历觑了刘娴一眼,笑道:“只是,妍姝,小燕子还是搬去淑芳斋吧。你身子不好,宫务也早就交给别人,兰儿晴儿又不在,没人帮你管理翊坤宫,小燕子一来,你倒受累。反正五儿和小燕子一起学规矩,你若想见她,让人去传唤一声便是。”
刘娴一听弘历这话就知道他对小燕子还有怀疑,虽然小燕子对她好得出奇,但现在显然不是推敲小燕子的最好时机。
顺从的说着皇上英明,刘娴吩咐传膳。
饭毕,弘历拈棋沉思,他的对手瑞宁得意洋洋的拿棋子当石子玩.
刘娴绣着花,念头已经转到令妃的肚子上。
刘娴一直记得历史上令妃生了四子二女,是个让曾经的她羡慕不已的生育机器。虽然从陆太医的秘密脉案中知道令妃已几近不孕,但七格格、九格格、十四阿哥相继阴错阳差的落入令妃手中后,刘娴对令妃有了莫名的信心——令妃一定生得出十五阿哥永琰。
二月间忻贵人被诊出滑脉,一度让刘娴失望。但转念一想,如果忻贵人生下十五阿哥,她就累计为乾隆生下了二子一女。今年是乾隆五十大寿,又逢大选之期,忻贵人封嫔是跑不了了。届时九格格和十四阿哥必然是跟着忻贵人迁宫的,七格格唯唯诺诺不堪大用,只剩下一个既不是自己生也不是自己养的无法带来任何实质性好处的六格格,令妃的内心该是何等的惶恐。
想着想着刘娴就兴奋了——令妃终于要大动作,或者说令妃马上就不成功便成仁了。
忻贵人的孩子是后宫无子女宫妃的向往,谁不想把忻贵人的孩子据为己有?令妃这些年被乾隆捧的太高,俨然是后宫第一宠,后宫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可惜令妃和忻贵人一个得宠没孩子,一个有孩子不得宠,互利互惠,竟结为同盟。时至今日,终于乾隆后宫绝无仅有的紧密联盟有了嫌隙。令妃想要留下忻贵人的孩子,除非忻贵人依旧是贵人,但忻贵人是满妃,拖到现在封嫔已经是委屈了她,说不定乾隆又感动的越级封妃。
有心上位的其他妃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同时除掉忻贵人和令妃的机会——毁掉忻贵人嫁祸令妃,到时令妃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即便那时乾隆要保,令妃也会像当年的高氏一样在乾隆的心里除名。
后宫沉寂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开锣唱好戏了,就等乾隆离宫后开场。
可刘娴偏偏忘记了还珠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小燕子的出现将所有人的计划打乱,再一眨眼令妃也有了,孕期比忻贵人只晚了半个月——如此一来,联盟暂时没有决裂,反而更紧密。刘娴的昏迷使得后宫又重新沉寂下来,不按理出牌的小燕子更是逼得所有人调整计划,甚至不得已蛰伏谋划。
刘娴已然失去先机,万幸的是小燕子还没有被令妃洗脑,而且和电视剧里的大不相同,似乎更理性,更礼貌,也更狡黠,更跳脱,对永琪的态度冷淡甚至有些厌恶,对令妃竟带有一些防备,反而对她态度良好。刘娴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人见人爱,连小燕子都无法抵抗——她刚坏了一次名声,即便令妃没有对小燕子洗脑,小燕子听到的也该是恶毒皇后版,而不是对她关怀备至。
刘娴太意外了,小燕子的行为意味着她先知的优势没有了,如何安安稳稳活过乾隆三十年成了摆在眼前的大问题,刘娴原本预计借还珠梅花剧情对付乾隆的计划只得暂且搁浅。
既然不能坐山观虎斗。令妃,就看咱们俩谁有本事收服小燕子吧!刘娴打定主意,抬起头看对弈的两父女。
“皇额娘,看!皇阿玛输给我的~”
刘娴的眼扫过桌子,只见瑞宁面前糕点都快堆成山了,乾隆的碟子居然是空的。
“咳。”轻咳一声,刘娴敲敲桌子,示意瑞宁见好就收。
天色已晚,瑞宁早就困了,只是为了给刘娴的神游打掩护才强撑到现在,当即打起呵欠,弘历不甘心的让瑞宁去休息,转过头想对刘娴诉苦,却一时看呆了。
灯下观美人,弘历是有深刻体会的,只是他从未仔细在灯下看过“娴儿”,是的,“娴儿”。
弘历也觉得奇怪,在他眼中美人不过是消遣之物,可他却一直记得雍正四年在琉璃厂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姑娘。自琉璃厂一别,弘历再没见过“娴儿”(因没留下姓名,弘历取了手帕上的“娴”字,殊不知这个娴字只是章佳氏绣来勉励妍姝的)但弘历那时并不在乎——年纪尚幼的她并不是弘历见过最美的,绣工之差实属罕见,武艺也只是半吊子,总体只是有些灵气,相比之下高氏可伶俐得多。若说文不成武不就也算与众不同,那时已在他身边的格格柏氏同样如此,并没什么特别。——他继续游戏花丛,直到迎娶了富察氏,被皇阿玛警告,他才静下心来办差。
这样算来,对“娴儿”的重视是因为一封信。
五月初五端午送富察氏归宁,他一直感觉到一股很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一路跟随,终于进富察家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一眼万年。弘历一眼就认出那是谁。短短半年不见,小格格成了大格格,只是眼中蕴涵的感情让弘历禁不住浑身战栗,还好弘昼叫醒他,可惜等弘历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第二天,就有人送了一封信来。
纸是簪花贴,字是簪花小楷,信却不是情信。满纸写着女孩半年来的生活,虽没有一句隐晦的表达爱意的话语,却比弘历任何时候听到的情话更动听,唯有最后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没有落款。
弘历脑补了“娴儿”对他一见钟情,知晓了他的身份后,是如何努力改变以配得上他,只是见到他对富察氏的好,她默默祝福,连姓名都不愿留就黯然离去。
为了这封不明不白的信和自己脑中凄婉的想象,弘历翻遍四九城来找她;就是这样一封信,弘历收藏了几十年,和手帕一起成为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禁地。弘历还画了画像,因时日久远,弘历只画出“娴儿”的神韵,若非高氏、富察氏太过敏感,也察觉不到弘历画的“娴儿”就是妍姝。
回想当年,妍姝和“娴儿”还是很像的。那年妍姝嫁进宝亲王府,掀开盖头的第一眼,弘历曾以为自己找到了。但妍姝没有了“娴儿”的傲气,虽文学修养不凡,刺绣也不错,却死板规矩,无甚灵气,泯然众人。且成日恃强凌弱、争风吃醋,弘历看了就头疼,加之当时和高氏打得火热,便更没把妍姝看在眼里。
高氏死后,粘杆处的报告中就隐约可见“娴儿”的身影,那时弘历并未在意。现在看来,那分明是“娴儿”在躲他!弘历不知脑补了什么,竟将自己幻想出来的“娴儿”和妍姝死死连在一起,还肯定无论妍姝还是“娴儿”都是爱着他的,有感于宋家庄宋老爷的“何必认真”论,弘历仿佛了解了宋老爷叹息的含义——分明知道一切,却仍旧帮忙掩饰,这是何等深情!又因想到借尸还魂和人格分裂,弘历怕有人借题发挥,立刻撤掉了监视翊坤宫的粘杆处,后宫所有的粘杆处也都趁着万寿节的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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