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娴垂下眼,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拿手帕擦嘴。
“娘娘,这几年东边那个仗着皇上宠爱,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先头公然败坏格格的声誉,皇上老佛爷不但不追究,还要您帮着圆场。现在那什么宫外的姑娘,居然直接进了她的延禧宫。”
“宫外来的,谁知道是什么人呢?”刘娴无所谓的笑,“就算送来翊坤宫,我也不敢要。”
“娘娘!”容嬷嬷怒其不争。
“等等吧,皇上送回来的,一定有皇上的意思。等围场那边的消息回来了再做打算。嬷嬷还是先让小厨房准备热水,瑞宁回来要用....” 刘娴安抚道,突然皱皱眉,“多准备一份,给皇上。”
“是,娘娘。”
延禧宫
五阿哥永琪抱着个浑身鲜血的人直冲进延禧宫,把令妃吓了一跳。
“令妃娘娘,快,快传太医救人哪!!”永琪状若疯狂的喊道。
令妃哪里见过永琪这样,呆呆的将永琪引进自己的寝室,任永琪将浑身是血的红衣姑娘放在她精心布置用龙涎香熏过的床铺。
胡太医很快就来了,给床上的姑娘做检查。
因为不知道床上这个究竟是永琪的相好还是皇上的相好,令妃趁胡太医诊断,讪笑着问永琪,“永琪,你不是和皇上去西山围猎,怎么会抱着这位姑娘回来的?”
永琪第一次伤人,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难免有些紧张。见她此刻浑身鲜血,永琪正是六神无主,讲解起事件经过有些吞吞吐吐,只有最后一句是顺畅的。
“今日狩猎,我和尔康尔泰一起射鹿..呃..射人...看见的是一头鹿...皇阿玛很惊讶,是她突然冲出来...问皇阿玛认不认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还带了折扇和画做信物。她伤得很重,皇阿玛让我即刻赶回来。后宫之内永琪只信令妃娘娘,所以斗胆把她送到您这来了。”
令妃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道永琪是说不清楚了,便问尔康:“尔康,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其实事情很简单。今日围猎,我和永琪尔泰同时看中一头鹿,尔泰故意和我说话好让永琪射鹿,谁知永琪一箭射出,却射中个姑娘,永琪怕那位姑娘有事,就抱起她去找太医医治,那位姑娘却一直说要见皇上。”
令妃一凛,不是故意勾引皇上的吧?
只听尔康话锋一转,“永琪只好带她去了主帐,那位姑娘见了皇上,就问‘还记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说着还掏出一柄折扇和一幅画,皇上脸色大变,就让永琪先送这位姑娘回宫,圣驾随后就到。”
令妃拿帕子按按眼角,“真是可怜见的,看来伤得不轻呢,皇上很紧张这位姑娘吗?”
永琪点头,神色慌张的看着寝室门口。
令妃眼睛一亮,随即脸色一变,变得忧心忡忡,“永琪你也忙了一天,很累了吧?快回景阳宫休息吧。放心,这里有本宫,本宫会好好照顾这位姑娘的。尔康尔泰,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趁宫门未落锁,赶紧出宫吧。省的…咳。”
永琪拗不过,只能谢过令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去告诉胡太医,无论花多大代价,一定要救回那位姑娘。”
“是,娘娘。”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令妃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也就丢开了。
尔康说的很清楚,令妃寻思床上姑娘大约十八九岁,带着信物执意找皇上,皇上的吃惊,五阿哥的重视,都表明这位姑娘必定很重要,令妃越想越觉得那是皇上的沧海遗珠。
想到这,令妃杏眼微眯,妩媚一笑。突然失而复得的女儿,可比成天在眼皮子底下晃的珍贵多了!只要本宫利用得当,兰公主算什么?固伦公主算什么?本宫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弘历是傍晚时分回到宫里的,进了宫原本是想直奔翊坤宫的。谁知吴书来来报,五阿哥射中的那位姑娘现在安置在延禧宫,太医还在诊治。
弘历想了想,让瑞宁回翊坤宫请刘娴去延禧宫,自己则先行一步。
刘娴已经得了跟随瑞宁去了西山围场的淑儿带来的消息,清楚始末后,就等着乾隆传唤她。
瑞宁风尘仆仆的刚进门就要拉着刘娴去延禧宫,却被刘娴拦住。
沐浴更衣,重新整理后,她们到延禧宫比乾隆晚了整整一个时辰。
延禧宫
见瑞宁洗去尘土干干净净的来,弘历心里好羡慕。
他一路也是颠簸着回来,令妃却只知道拉着他哭诉疑似雨荷女儿的这个女孩伤势严重,给他捏捏个肩都有气无力,更别说连打水给他洗脸。唉,还是皇后贴心啊~
其实是弘历冤枉令妃了,别说令妃接触的都是名为诗社实为暗寮的书寓里的解语花们——虽个个都有才艺傍身,但除了陪客人饮酒作乐谈诗论画,送往迎来,完全不通俗物;就是包括那拉家在内的旗人家庭、富裕些的汉人家族也没有丈夫外出归来妻子要备下热水的规矩。说到底,这还是刘娴在现代做家庭主妇时的习惯,却不想养刁了乾隆。
而弘历微服私访到农家,见了农夫农活后回家妻子送上热水洗脚后还端上一碗热汤面,弘历自我体悟了平民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自觉真正和睦温馨的夫妻就该是这样,越来越觉得刘娴的可贵,心中的不舍也越来越重,对翊坤宫的态度一日三变是家常便饭。
刘娴就在这种煎熬中不停地转换表情,差点要崩溃,好在弘历一日三抽的时间不长,刘娴才在瑞宁的劝慰下勉强收敛了。
“皇后来了。”弘历招呼刘娴。
“皇上吉祥。”刘娴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听瑞宁说,围场里进了刺客,还闹到皇上跟前?皇上有没有受惊?有没有受伤?”
“皇后多虑了,我很好。”
令妃忍笑,刺客?这就是皇后的本事?真真是年纪大了。连折扇和画都不知道,听了传言就急吼吼的问,真是好骗。难怪太后这么看重她。
令妃掩饰住内心的狂喜,担心的眼巴巴望着弘历。
听了乾隆的话,刘娴松了口气。“皇上没事就好。咦?”
刘娴看着从令妃寝室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令妃绞着帕子,“回皇后娘娘话,那是五阿哥送来的一个受伤的姑娘,太医正在医治...”
“五阿哥送来的?”刘娴冷哼,“本宫是后宫之主,宫里随随便便送进来一个伤重的姑娘,本宫居然不知道,令妃你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那姑娘是谁!多大了?什么来历?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五阿哥会送来延禧宫?!”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五阿哥把那位姑娘送来,要臣妾好生照料,还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好了,是我让永琪送她来的!”弘历有些尴尬,“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这个女孩的来历一时也说不清,就让她暂时住在延禧宫了,你什么都不要管。”
“原来是皇上让永琪送到延禧宫的?....”刘娴正想应,却看见令妃故意抛过来的挑衅眼神,顿时气结,“永琪擅闯后宫的事就不说了。那位姑娘不知来历,神神秘秘,如果是刺客怎么办?就算是永琪送来的,令妃也该问个明白,跟本宫报备一声。而不是随便应下,事后推卸责任。”
“够了,皇后,就算永琪、令妃考虑不周,你也不必这样咄咄逼人。时辰不早了,你跪安吧。”
刘娴不情不愿的甩了帕子,准备走。
令妃见状,正想留弘历用膳,弘历却站起来,“等等,朕还有事要和皇后商量,就一起回翊坤宫吧。令妃,你好生照料着,要什么药材,就找吴书来从朕的私库里取。”
“臣妾遵旨,臣妾恭送皇上。”这回轮到令妃不情不愿了。
翊坤宫
弘历回到翊坤宫,就被刘娴请去沐浴,换了身常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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