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过去了,对于前世,对于现代,吴那拉的记忆已经越发的模糊了。可是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依稀的回想起了一句歌词。旋律的片段已经破碎不可追,但只有那歌词,越发的真切,越发的清晰。它说,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吴那拉用自己的半个人生,走完了这一句话的旅程,短短几个字,却已然耗尽了她的青春。不知道作词人在写出这句话的时侯,究竟是什么心情?会不会,也跟她一样?
永璜在逗弄着宝宝,他好像好喜欢宝宝,吴那拉静静坐在摇篮边,看着他们。永璜是不知道真相的,吴那拉永远不可能让他知道,因为,永璜姓爱新觉罗。
“小阿德长得真好。”永璜感慨的说道,永璜自己是有儿子的,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小阿德。尽管他明白,阿德只是他的弟弟罢了。可这是她的孩子啊......只要一想到这点,永璜就难以抑制他爱屋及乌的心态。
宝宝已经三个月大了,脸颊鼓鼓的,又白又胖,怪不得总有人管小孩儿叫包子呢。宝宝的眼睛很大很黑,这本来是像和|的,但偏偏人们都说,这眼睛像吴那拉。弘历还经常指着宝宝的鼻子,宝宝的嘴,说这里像他,那里也像他,于是便有人开始传言,说十阿哥是长得最像万岁爷的阿哥。不过三个月大的小孩子,能看出什么?世人总是喜欢看表面,容易被自己的心蒙蔽,从而一叶障目。
可吴那拉要时刻提醒自己,她不能被蒙蔽。吴那拉给宝宝起了个小名,叫阿德,别人问她什么意思。她总是回答,德者,忠、孝、仁、义、温良、恭敬、谦让、感恩,集天下之美于一字中,为宝宝取名为德,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一个道德品性出众的人。宫妃、宗亲福晋等闻言,纷纷夸奖什么皇后娘娘就是有才学之类的,可只有吴那拉自己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连和|都不会懂。
阿德,丰绅殷德,这本是你的名字,这本是你的身份。我将你带入这个漩涡,把天下压在你身上,把你的人生改得面目全非,我做了就不会后悔。我唯一能还给你的,也许就只有这个名字了。丰绅在满语中是福裕的意思,丰绅殷德,也就是福裕长驻,吴那拉也希望在她的保护和教导之下,这个孩子能够做到真正的福裕长驻。
吴那拉产后休养得很好,她本身就是通晓医术的,自然懂得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由于吴那拉想要调养身体,所以并不着急减肥,此刻脸颊、身材都略显丰腴。吴那拉体形一直偏瘦,很少在她身上看到肉肉的存在,可现在也套上小泳圈了。永璜很喜欢盯着吴那拉看,总觉得这样的吴那拉......很吸引人。
永璜毕竟不会伺候婴儿,没逗弄一会,就把小阿德弄醒了,哭闹了起来。吴那拉白了永璜一眼,走过去抱起了小阿德哄着。
“安郡王,我警告你,你可别欺负我儿子,不然我跟你没完。”吴那拉骂了一句,目光柔和的看着怀中的宝宝。因为有了牵挂,所以学会了思念。吴那拉每一次看到小阿德的脸,就总能想起她的女儿,仿佛透过了这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看到了那个同样漂亮的女娃娃。虽然她只看过一眼,可是女儿的面容,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弘历很宠和|,知道和|生了一个女儿,还特别赐了一个名字,叫福儿。幸好,她还能知道,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永璜的拇指轻轻的划过吴那拉眼角,一颗小小的水珠一闪而逝。吴那拉一惊,抬起眼帘,诧异的看向了永璜。
“以前总是想,你到底是不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到底会不会哭?最近发现,原来你是有的,原来你也是会哭的。不过,我也发现,原来,我是不喜欢看到你的眼泪的。”因为......会疼.......永璜的语气很轻松,可是却能听出他的认真。皇阿玛似乎特别喜欢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泣,所以皇阿玛的女人们都很会‘哭’,这仿佛会让皇阿玛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可是永璜不懂,他不懂的是,若是真的爱她,又如何能舍得让她流泪呢?
因为知道你在疼,所以我也会疼,难道不是吗?
吴那拉愣住了,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继续沉默下去。永璜淡淡的笑容,彷如初升的第一缕阳光,并不刺眼,并不醒目,可是,却温暖。这一刻,正如词中所说的,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也许,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真正的明白吧......人们以为的爱,也许轰轰烈烈,也许地动山摇;但却不知世界上,也有一种爱,也许积铢累寸,也许细水长流。
最后,吴那拉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了一抹并不明显的笑容,静谧而安心。永璜,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却说和亲王派去山东的人到达济南之后,便对夏雨荷展开了调查。夏雨荷在当地也算是名人了,几百年都遇不见一个大家闺秀未婚先孕,济南都快将夏雨荷当‘特产’了。
由于女子闺名一向不外传,当年夏雨荷的事迹虽然人尽皆知,但是关于夏雨荷的女儿具体叫什么?多大了?长什么样儿?人性格如何?却是没人知道的。调查人员找到了当年接生还珠公主的产婆,发现生产的日期完全没有问题。产婆只负责接生,以后的事儿她就都不知道了,那个女孩儿后来如何也不在她的负责范围之内。于是调查人员只能给了产婆许多钱,带着她这个关键证人,继续四处查证。
想要寻找散落的夏氏族人,可夏家已经败落了,族人也都死干净了。几番周折,才打听到跟夏雨荷有亲戚关系,而且至今尚活着的人,只剩下一对李姓夫妻了。听说那李姓男子是夏雨荷母亲的兄弟,也就是夏雨荷的舅舅,还珠公主的舅公,可是人家不住在山东,住在千里之外的山西。
于是调查人员又打道山西,走访李家。这回倒是真没废什么功夫,就把人找到了。
“雨荷后来的事儿,草民也不大清楚。”李舅公张罗着李舅婆,为客人们端上了热茶。难得竟然从京城来了客人,还是官差,可得好好招待。
“只听草民的妹子......也就是雨荷她娘,说生了个女儿,叫紫薇。”李舅公回忆道。
调查人员闻言面面相觑,虽然女子闺名不外传,但是还珠公主叫夏晓燕,这个信息他们还是知道的,和亲王来之前就跟他们说过。于是现在听说,夏雨荷的女儿叫紫薇之后,便开始精神大振了起来,终于开始有点头绪了。
“我那妹夫是要脸子的人,身上有功名,可却连自个儿闺女都没养好,做出那等该浸猪笼的丑事,没多久就被生生气死了。我妹子一个妇道人家,独个带着未婚先孕的女儿,还有年幼的小外孙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和我家婆娘还接济了她们孤儿寡母好一阵子呢,后来我妹子也病死了,雨荷又是个倔脾气的,不肯接受别人的施舍,就这么慢慢的断了联系。”李舅公继续说道。
“雨荷是被我妹夫教大的,人品妇德之类的不说,咱们也搞不懂当年到底咋回事。但才学是好的,琴棋书画,什么都会,想必她教出来的女儿,也肯定差不了。”
调查人员听到这里,皆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差不了?是差好多才对吧......还珠公主大闹慈宁宫,打伤嬷嬷,力战太后的事件,依然历历在目,别说才学了,连句成语都听不懂,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啊。
“李翁,您可知道,夏雨荷是否教了她女儿学功夫以傍身?”调查者问道。
“功夫?”李舅公听到这个问题很诧异。
“我虽不知后来之事,但凭我那外甥女的个性,要她教自己女儿学什么功夫,是断然不可能的。”李舅公大笑了起来,毕竟他还是很了解夏雨荷的。
调查人员点点头,随即态度强硬的开言道。
“还请李翁随吾等上京作证,如今皇上封了还珠公主,欲使流落民间的血脉认祖归宗。有关夏紫薇,这其中的许多疑问,还需要李翁和令夫人前去作答。请吧!”
就这样,侍卫们带着夏紫薇的接生婆,还有她的舅公,舅婆一起回了京城。
从京城到山东,到山西,再返回京城,和亲王等了足足有小一年的时间,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听说派去调查的人回京来,带回了关键证人,便立刻迫不及待的提审了李氏夫妇。得到夏紫薇这个重要的信息。之后,和亲王便进宫去见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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