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远终于开窍了,带了个女子回家!威武大将军府的雁姬收到这个消息,简直大喜过望。骥远这个孩子,说像努达海是真像。说不像,也是真的不像。努达海没有的担当和聪慧,骥远有。但努达海身上最典型的‘虎气’还有某些方面的‘脑残’,骥远也继承了。那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打仗的时侯冲在最前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红了眼睛,那把玄铁巨灵宝剑一出,敌人煞时闻风丧胆。回到京城,他也不把宗亲权贵当一回事儿,敢冒死直言推拒皇上的指婚。
骥远告诉皇上,他未来的妻子,要符合他对女人的要求。皇上指的那个,他不喜欢。他说他答应过额娘,不能负了自己的爱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能娶了妻再纳妾,所以只能拒绝皇上的好意了。噎得皇上都说不出话来,气得直笑,不过亏得皇上爱才,也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所以纵容了骥远。还特别下了一道圣旨,准许骥远自由的寻找到那个他梦想的意中人,再行赐婚。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骥远都老大不小,二十五六了,符合骥远要求的那个理想的女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到如今,珞琳和法略的娃娃都满地跑了,可是骥远这个当哥哥的却一直是孤家寡人,一府里都是大老爷们,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凄凉得很,雁姬能不着急么。雁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儿子要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谁知道如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管是什么身份,总之骥远肯接近女人就是好事儿。也不知道骥远是怎么了,讨厌女人讨厌得紧,平时对任何女人都恶声恶气的。雁姬给骥远介绍的那些官家小姐,都是娇养的,被骥远一吓就哭了,要么就委屈生气跑走了,总之没有一个能跟骥远处到一块去。而今骥远突然带个女子回家,雁姬都高兴坏了。
雁姬收风之后,坐上了马车,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骥远的参领府,她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让骥远这棵铁树开花。
雁姬来在参领府后,没有声张,只是一个人安静走到了金锁歇息的小院子里。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浑身缠着纱布的,身受重伤的女子,躺在床上,正努力的伸出两只缠着固定夹板的手,想够到床头小案上的那杯水。
“手受了伤,就不要乱动了。”雁姬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每一个步伐都显得端庄而沉静。她走到了金锁身边,拿过了案上的杯子,又小心而熟练的喂了躺在床上的金锁喝水。
“家中有一年迈的婆婆,卧病在床多年,我每日里都是这样照顾她的,熟能生巧。”雁姬的口吻始终是淡淡的,有种不怒自威的高贵。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亲切与柔和,令人如沐春风,这方才是大家女子的风范。雁姬对待金锁,跟福伦福晋对待紫薇,这有对比,才能有差距。雁姬这样的人物,根本不是福伦福晋那种货色能够相提并论的。而金锁的表现,也绝对比她那个不着调的小姐要正常多了。
金锁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贵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充满了疑问,她是谁?
“金锁见过夫人,夫人有礼了。不敢劳动家里的侍女,只是希望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金锁已经给他他拉大人添了好多麻烦了。”金锁非常懂礼貌,虽然不会满人的礼节,可是咱们汉人的礼节却是标准得很。
“无妨,那臭小子皮糙肉厚得很,你尽管去麻烦他。我还怕他闲着呢,整天就知道到处乱跑,闯祸。”雁姬提及自己的儿子,就忍不住调侃,言语间透着亲密和自豪。
“我是满人,骥远的额娘,也别叫夫人了,叫我福晋吧。”雁姬对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子很又好感,容貌清秀脱俗,待人恭敬有礼,一双眼睛里透着清澈和坚强,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金锁心下一惊,原来她就是恩公他他拉大人的娘亲,真不愧是朝廷正三品大员的母亲啊,这气质是金锁从来没有见过的优雅从容,遂连忙道。
“金锁拜见福晋,金锁不知满人礼节,多有失礼,还请福晋不要怪罪。”
雁姬闻言,释然一笑。这礼节,不学怎么会懂呢?有什么好怪罪的。金锁一个平民出身的丫头,这就已经是做得很好了。
“对了,你一个女子,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呢?”雁姬仔细看过了金锁的伤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谁人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了这么狠的手啊?竟然双手双足都折断了,也太过份了。
金锁无法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涉及了太多的秘密,所以只能为难的低下了头。
“福晋,请您原谅金锁有难言的苦衷。他他拉大人对金锁有救命之恩,金锁已然不知如何报答。金锁身系一个天大的冤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有危险,金锁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就算会惹福晋不高兴,金锁也不能说。”金锁只是默默的说,但是口吻却没有委屈,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沉着冷静,还有点小倔犟。终究都是她自己的事,把他他拉大人拉下水,已经是不对了,就不能再害了人家的额娘了。
这几日,金锁听罢了他他拉大人言讲而今的情形,方才明白前两天是她晕了头。而今皇上已经把公主认下了,上了玉碟,公告了天下。她们的故事,皇上信了,会死好多人,皇上不信,也会死好多人。为了灭口,会有许多无辜者为此而牺牲。所以,这么严重的事儿,少一个人知道,就少连累一个人。回想当日,她求他他拉大人去禀明皇上,不是让人家难做吗。还是等她好了,去告御状吧,要死也只死她一个。总归,不能让恩公为难。金锁这种要强,为他人着想的心,让她也赢得了别人的尊重。而紫薇不懂为人处事,总是又哭又跪的自降身价,将自己的秘密到处乱讲,也不会有人真把她当回事儿了。
雁姬看着这个女子,仿佛明白了自己儿子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这个女孩,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可以看出她出身贫寒,但是却不卑不亢,没有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怨自哀。更没有因为而今遭遇磨难,身处逆境,就彷徨无措,压弯了脊梁骨,变得毫无原则。这样坚定,执着,又坚强的女子,并不是年年都有的。
“好!你这姑娘,够干脆,也够有胆色,我喜欢。”雁姬对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很满意的,反正,儿子终于肯开窍就是好事。
他他拉家,一门忠烈,满门权贵。上有皇后娘娘、定安大将军王坐阵,中有乌拉那拉一族、瓜尔佳一族保驾护航,下有一品将军努达海、三品参领骥远父子百战百胜,与和|一党联合,兆惠、阿桂,皆为盟友,朝堂势力,盘根错节,拼得就是实力!也不需要跟旁的人结亲,图人家什么了。最重要的就是儿子开心,夫妻俩和和美美,以后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身份什么的,雁姬现在都懒得计较了,对于她那个固执的儿子来说,身份?根本不是重点。儿子继承了努达海的左性,你跟他说身份,他才不会理你那套呢。
“你好好养伤,我并非好事女子,你的冤情,我也不多问。我那儿子虽然不中用,但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员,能说得上话。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对他开口。女儿家,也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毕竟势单力薄。有句话叫人多好办事,话糙理不糙啊。”雁姬见到这姑娘,心就算放下来了。不是那种狐媚攀高的女子,她就放心了。
金锁闻言是几乎红了眼眶,自从太太去了之后,已经很有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
“金锁多谢福晋宽宏,多谢了.......”抿着唇低声道谢,人情冷暖,到现在,金锁方才有了切实的感悟。他他拉大人虽然凶,但也是很关心她的。福晋,高贵典雅,平易近人。他们都是好人啊......
与金锁在参领府的温馨不同,紫薇在大学士府里的日子,那叫一个热闹。紫薇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人,随波逐流,如今没了金锁在旁边提醒,就更加乱套了。福尔康对紫薇倍献殷勤,没两三天,紫薇就被这个道貌岸然的‘福公子’给俘获了,两人进入了暧昧阶段。
夜,宁静而安详。紫薇正坐在桌前,抚着琴,轻声的唱着一首歌: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
福尔康一直到听完了全曲,方才推门而入。
“好美的琴,好美的歌!我都舍不得打断。”尔康由衷的赞叹着。
紫薇俏红着一张脸,慌忙让进福尔康。这大半夜的,屋里就紫薇和福尔康孤男寡女的,倒是真不怕旁人说闲话。男女大防在紫薇和福尔康眼中,完全就是空气。
“让福公子见笑了!我看到墙上挂着这把琴,一时无聊,就弹来解闷!”
紫薇解释完,又看到福尔康手里的药碗。
“你亲自给我送药来?这怎么敢当?”紫薇诚惶诚恐,她这人最是喜欢自贬身价,她一个公主,福尔康一个包衣奴才,给她送药怎么就不敢当了?
“如果不敢当,就趁热喝了吧!”福尔康言罢了,还端着药碗,帮紫薇吹冷。一股玫瑰色的气息,在两人中间流转开来。
“身上的伤,还疼不疼?”福尔康凝视着紫薇。能有什么伤啊,都被金锁挡了。结果到现在,紫薇也没说要找找金锁,完全当金锁不存在了。
紫薇在这样福尔康孟浪的攻势下,心间小鹿乱撞,羞怯的点点头,吴侬软语的道了一声。
“都好了,多谢福公子挂念。”
“紫薇,你不要再谢我了。想到那天让你受伤,我就懊恼得要死。你还左一个谢,右一个谢。”福尔康的语气是那样的心疼,紫薇深受震动,不禁抬起眼帘,盈盈的望着福尔康。
紫薇似乎已经完全忽略了,就是福尔康一声令下,那些侍卫残忍的将金锁双手双脚折断,凄厉的惨叫仿佛依稀在耳畔。唉,不提金锁也罢,反正,紫薇也已经彻底忘记了金锁了。
“紫薇,我已经和全家都研究过了。现在,只有请你稍安勿躁,暂时在我们府里委屈一段日子。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去宫里,试着接触小燕子。现在,关键还是在小燕子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紫薇闻言甚是失落,小燕子会把公主还给她吗?她已经到手的东西,还能再吐出来吗?
“福公子,小燕子已经当了公主了。这个铃,她早就打了死结,现在还会去解铃吗?”
福尔康沉吟了片刻,言道。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你且等着我的消息吧!”
紫薇一怔,直到这个时侯,紫薇心里想的,也仍旧只有小燕子。她还是不相信,小燕子会背弃她,小燕子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紫薇兀自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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