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抬起头,就看到马车内伸出了一只白玉般的小手,而后和敬俏丽的身姿出现在了面前。
和敬嫌弃的打量着色布腾巴勒珠尔,黑不溜丢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多久没洗澡了。五官粗旷,也一点不英俊。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呢!
“本宫有事与你说,请辅国公屏退旁人。”和敬骄傲的扬起下巴,浑身上下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我鄙视你。
色布腾巴勒珠尔摸摸鼻子,尴尬的叫身旁伺候的人都退下去,现场便只剩下了和敬与他二人。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皇阿玛有意,要将我指婚给你。”和敬开门见山的挑明了来意。
色布腾巴勒珠尔脸红的点点头,如此直接的说婚事,这和敬公主竟然比他们草原上的姑娘还开放啊。
“你不必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和敬看到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表情,就联想到了癞□□想吃天鹅肉这句话,顿时恶心得不得了。
“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配得上我?你若是知情识趣,就主动去跟皇阿玛说,推了你我这门亲事。不然由我出手,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和敬非常讨厌色布腾巴勒珠尔,因此语气很重,若不是因为这个丑男,她堂堂固伦公主何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色布腾巴勒珠尔闻言皱起了眉头,刚刚见到未婚妻的羞郝之色尽数退去了。什么意思?难道大清看不上他们草原人,派个公主出来羞辱他吗!
“哼!和敬公主这么说是看不上我们蒙古汉子吗?这就是你们大清的‘诚意’?”色布腾巴勒珠尔也生气了,他在蒙古也是科尔沁的王储人选,来了大清竟然被人如此对待,简直岂有此理。
两个人正剑拔弩张之际,不远处另一辆马车踢踏的停在了理藩院的门口。和婉今儿去过了绣庄,学了些新花样,出来就想着不如顺道接阿玛一起回府。本来想等着阿玛出来再叫人,但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婉掀开幕帘,向外观瞧,就见到了和敬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似乎正在争吵。那男子梳着满头的小辫子,看打扮就知道是蒙古人。两个人神色都非常紧绷,气氛更有一触即发之态势。和婉还当是和敬吃了亏,于是连忙叫上家丁,一同走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和婉警惕的看了一眼色布腾巴勒珠尔,不着痕迹的将和敬护在了身后。
“敢问这位英雄为何要与家姐缠斗?大清与蒙古向来以和为贵,况且好男不跟女斗。若是有什么不是,我替家姐向你道歉,还请你莫要见怪。”和婉礼貌的侧身行了个礼,巴掌大的小脸透着稚气,却偏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像和敬那样一上来就摆高姿态,他就肯定力争到底。但像和婉这样,先示弱道歉,他就没辙了。色布腾巴勒珠尔听罢和婉所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英雄谈不上,我是色布腾巴勒珠尔,刚刚对和敬公主无礼了,应该是我先道歉才对。”色布腾巴勒珠尔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小妹很有好感,起码比那个眼睛长在鼻孔上的固伦公主强多了。她也是皇帝的女儿吗?如果要娶的话,他还不如娶她呢!
“原来是辅国公,失敬了。”和婉心下诧异,还当是某个不识和敬真正身份的蒙古外臣呢,结果却是和敬的未来夫君,这两个人怎么能吵起来了呢?
“和敬公主,在下先行告退了,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色布腾巴勒珠尔说完这句话,就扭头离开了。
和婉看到这人进了理藩院,方才拉过和敬,蹙眉问了一句。
“和敬姐姐,你怎么出宫了?”
“我今儿去了趟舅舅的府里。”和敬把慈宁宫的出宫令牌拿出来,给和婉看了看,表示她不是偷跑出宫的。
“你刚才跟辅国公在吵什么呢?”和婉又问,夫妻之间贵在和睦,和敬这样得罪她的未来夫君,不大好吧.......
提到这事儿,和敬顿时来了劲头,兴冲冲的双目放光,对和婉说道。
“我今儿在舅舅那儿,见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子。她叫新月,就是那个端亲王遗孤。她跟我说,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她说我应当跟色布腾巴勒珠尔说清楚。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所以我就来跟色布腾巴勒珠尔说,我根本不想嫁给他!”和敬遂又将自己方才的壮举,对和婉叙述了一遍。和敬觉得她刚才的行为非常勇敢正确,她已经朝着幸福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
啊?和婉闻言,震惊万分,和敬姐姐到底在想什么呢!和亲关乎蒙古和大清的和平,身为皇家公主,既然享受了尊荣,就自然要将大清的未来摆在个人的幸福前头。和敬姐姐这样得罪辅国公,很有可能引起蒙古的不满,万一要事挑起了战争,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那个新月,出得都是些什么不着调的馊主意啊!引得和敬姐姐作下这等祸事。
“和敬姐姐,你还是先回宫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和婉叹了一声。
“那我就先走了,替我跟和亲王问声好。”和敬得偿所愿,美滋滋的登上了马车回皇宫了。
和婉见和敬终于肯回宫,是松了一口气,遂也回到了马车里等待。不成想,没等到阿玛,却见到色布腾巴勒珠尔又出来了。
“幸亏没走。”色布腾巴勒珠尔看到和婉的马车,粲然一笑,低声的念了一句。
和婉见色布腾巴勒珠尔竟然朝自己这边走过来,顿时紧张了起来。该不是出来寻仇的吧?按说,他刚才被和敬姐姐损了一通,现在肯定是满肚子火.......和婉缩在马车里,色布腾巴勒珠尔无礼的掀开了幕帘,对着马车内的和婉问了一句。
“固伦和敬公主的妹妹,你叫什么?”
“小女子和婉,敢问辅国公大人有何指教?”和婉虽然很害怕,但仍旧是挺直了腰板回答,阿玛说过,输什么也不能输面子。
“和婉.......”色布腾巴勒珠尔低下头,反复沉吟着这个名字。
“就你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留下了这句谜样的话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又走了。
和婉疑惑的眨眨眼睛,这男人来去如风的,究竟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