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清闲,那就他了!
六月初十,弘历下旨,由傅恒为主帅带兵出征,骥远领前锋将,大军浩浩汤汤进发荆州。
吴那拉安排好了一切,坐等看戏。新月只喜欢大叔,不喜欢奶油小生。这骥远虽然一表人才,但举止粗鲁,不是新月那盘菜。傅恒就不同了,继承了富察一族出色的表外,英勇强壮,又跟努达海一样是一名儒将,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美中年一枚。跟新月最喜爱的‘天神’形象,相去不远,新月要是不看上他,那才叫怪了呢。
而此刻,在荆州,端亲王死守阵地,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知道,他和成年的儿子们若是弃城潜逃,即便到了京城,也肯定会落罪。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保住年仅七岁的庶出幼子克善,为端亲王府留下一息血脉。但克善年纪太小了,即便是能逃出去,又怎么熬得到援军到达荆州呢?于是,端亲王的目光投向了嫡女新月。新月是被他们夫妇宠坏了,总是挑三拣四,到现在十八岁了也没能嫁出去。本来,新月身为女子,为表名节和清白,是一定要坚守到最后,哪怕自尽也不能出去抛头露面,让人诟病端亲王府的。但现在端亲王管不了那么多了,新月是克善的姐姐,只能由她带着克善逃亡才靠得住,否则没有个主子震着,那些侍卫很有可能背叛克善。
端亲王为新月克善姐弟俩打点好了一切,又挑选了忠心耿耿的侍卫莽古泰和丫鬟云娃跟在他们身边。最后,他将一把匕首送到了新月手中,长叹一声。身为父亲,有些事情他实在无法说出口,但想必新月也知道,这把匕首,是用来做什么的.......
新月望着手中的匕首,心中溢满了感动,热泪盈眶。阿玛果然是最疼她的,端王府这么多人,竟然只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她,临走了还不忘记留给她一把匕首防身......
新月和克善在莽古泰和云娃的保护下,夤夜出逃。可怜的小克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依偎着新月姐姐——他唯一的亲人,尽管他心里也明白,新月姐姐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他。对于新月来说,克善不过庶子一名,出逃的二人中,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克善只是附带品罢了。
“格格,再忍耐一下,到了下一个村口就安全了。”日头当空,莽古泰架着马车,带领新月姐弟二人逃离战争的中心地带,一路奔向荆州边陲。
这缺心眼的一帮人,出逃竟然还坐马车,这不是明晃晃的靶子么。于是被乱军发现,似乎也是注定的结果。就这样,莽古泰跟树林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伙乱军打了起来,几人弃了马车,且打且退,被逼到了小溪边上。
新月鬓发散乱,神情慌乱,被云娃护在身后。
“你走开点!”新月恶声恶气的推开死赖在她身上瑟瑟发抖的克善,这都什么时侯了,还挡着路,早知道就不带这个累赘出来了。
克善被吓得呜呜直哭,仍旧是死死抱着新月的腿,结果新月脚下一个踉跄,就跟克善一起跌进了小溪中。
正此狼狈万分的时刻,不远处竟传来了马蹄雷动之声。新月仰头一看,明黄色的巨大旗帜在风中飘扬,旗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外延镶着一圈正红色的边。
“镶黄旗大军!”新月嗷的喊了这么一嗓子。
“快看!是镶黄旗大军!”新月站在小溪中,高举令牌,希望能够引起清军的注意。
“我乃端王府新月格格!将军救我啊!”
傅恒听到了骚乱的声音,侧目望过去,但见一小众乱民正在围攻几个满人衣着的男女。那站在小溪里的女子举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在向他们求救,只是距离太远,说得什么实在听不清。
“骥远,你带大军先行,我过去看看。”傅恒带着几百精兵,策马向小溪旁狂奔而去。
莽古泰力战身受重伤,新月咋咋唬唬的目标大,终于被俘。当乱军的魔爪就要落在新月身上的时侯,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将那企图染指新月的乱军当场射死了。新月惊慌失措的坐起身,而后就看见了一个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穿着主帅的盔甲,手上握一张弓,背光而立。新月傻了,她眨眨眼睛,眸中透着一抹狂热.......天神啊!
镶黄旗精英小队一出,乱军尽数斩获。傅恒下马在溪边巡查了一番,捡起了刚刚新月遗落在地上的端亲王府令牌。
“你是端亲王府的人?”傅恒用公事公办,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问道。
“我乃端亲王府新月格格,这是我弟弟克善。”新月这时侯才想起来,把克善从小溪里找了回来。小男孩脸色惨白,刚刚呛了水,不停的咳嗽。
傅恒点点头,看来端亲王是决定了殉城,于是将幼子送出来,希望能够保下一点血脉。只是?这个新月格格怎么回事儿呢?
“还请格格和小世子随奴才一同与大军接头,届时便安全了。”傅恒言道。
“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别叫我什么格格,叫我新月就好了。”新月温婉的说了这么一句。
傅恒听到新月这不着调的话着实楞了一下,哪有一个外男直接叫女子闺名的道理呢?再看新月那满脸娇羞样子,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傅恒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