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深。跟富察氏叫板,吴那拉又不是不要命了。
吴那拉说到这里,却忽然发现门口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连忙转了话锋。
“容妈你就别着急了,福晋平日里事务繁忙,哪儿还有空闲顾着我这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咱们这做奴才的,乖乖听话就好。”吴那拉稍稍提高了声线。
容嬷嬷也聪明,登时反应了过来——门外有人偷听啊。但见容嬷嬷也是分外不赞同的瞪了吴那拉一眼,嘴上说着些没有意义的话语。
“侧福晋好歹是有身份的人,难道就任由这些奴才欺负吗?”
“容妈,你我现在身陷这虎狼窟之中,我又是个蠢笨的,明日能不能活着都尚且未可知,除了忍还能如何呢?”吴那拉颇感慨的一叹
“道理容妈是明白的,唉,只是苦了侧福晋你了。侧福晋你不得王爷的心意,在这府里也没有个帮衬的人,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容嬷嬷说着还假假的擦了擦眼泪。
“怎么过?得过且过呗,没啥坎是过不去的。要说起这能帮衬的人,容妈,依我看啊,我那高姐姐就不错。咱们爷心中的人儿是谁,我这心里啊,是真真的,日后高姐姐指不定要怎么飞黄腾达呢。诚心诚意投到她的名下去,福晋也奈何不了我二人。”吴那拉半开玩的说道。
“侧福晋......”容嬷嬷继续接话。
吴那拉不等容妈说完,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终是盖上了被子,闭上眼睛开始补眠了。
想要低调过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身在局中,又有谁能逃得掉呢?她父系不显,就连高氏的父亲,都是颇得雍正重用的正二品的大员啊......镶黄旗又怎么样?乌拉那拉又怎么样?在这个府里还真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儿。她想要活下去,只能靠着讨好富察氏或者高氏,站到她们其中一人的身边去。唉,日子艰难啊......
在高氏和富察氏的战争中,高氏看似胜利,但其实也损失惨重。据说高氏已经是彻底伤了身子,不仅不能生了,而且寿数也没有几何了。也不知道这富察氏倒底是用了多少药、多少办法,才将高氏害到了如今这副模样的?
富察氏嫁给弘历也七八年了吧,弘历的子嗣是被她牢牢的把持在手里啊。这府里头这么多女人,却只有她富察家的两个女人生过孩子,这正常吗?弘历也真够二的了,竟然连这么明显的不合理之处都看不出来。四四怎么会生出这种孩子呢......
想到这里,吴那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哦?她果真这样说了?”高婉容专心的绣着面前的山河图,说话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是,回禀的人听得真真的,说是什么进了这虎狼窟,还说了格格您方才是爷心里的人儿,这就是要抱您的大腿了。”秦嬷嬷如是说着。
“秦嬷嬷,先别这么急着下结论。”高婉容继续绣着那川流。
“这院子里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地方。”高婉容顿了顿。
“我这儿也不是杂货铺,谁来我都得迎着。她有这个心是好的,但也要她有那个本事。且看看吧,她能凭着自己做到哪一步。”
“格格说得是,还是格格看得透彻,那咱们......”
“先赏一碗甜汤过去,昨儿爷是宿在她那儿的,福晋那头肯定有动作,但咱们也不能全指着福晋啊。”
“是,老奴明白了。”
“秦嬷嬷,这绣花,最不能着急了,得慢慢的、一针一线的,来日方长。”
另一头,富察氏的小院里安静得很,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小婢女行色匆匆进了院子,被李嬷嬷迎进了屋。
“灯芯儿,她真这么说?”富察氏凤眼微微眯起来,笑容可掬的问道。
“奴婢一个字儿都没改,连语调都没变,这便是侧福晋的原话。”
“下去领赏吧。”
“谢福晋。”
待得那小侍女退下了,富察氏身边的李嬷嬷是忍不住了。
“看来又是一个拎不清的。”李嬷嬷冷哼了一声。
“李嬷嬷,你看你又冲动了不是。”富察氏倒是不着急,颇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侧福晋啊,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富察氏悠闲的品了一啖茶。
“福晋?何解?”李嬷嬷倒是不懂了,这侧福晋话里话外的,显然就是抬举高氏那个贱人啊。哼!一个满洲大姓的女子,上赶子的要给个包衣奴才当跟班的,佐领府还当真是好家教啊!
“李嬷嬷,这最后一句话,按照灯芯儿学的那种口气,拆开来读读看。诚,心诚意,投,到她名下去,福晋,也奈何不了我二人。”
李嬷嬷听了富察氏这么一讲解,方才如梦方醒的一拍脑门!可不是......
“诚投福晋。”
富察氏一笑。
“这姑娘倒是八面玲珑得很,第一天来就想要两边都讨好,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富察氏失笑着摇摇头。
“不过的确很识相,起码不惹事,我也放心不少。且看看她的表现吧,若真是个不争宠的,放过她倒也无妨。若是跟高氏那个狐媚子是一路人,本福晋也绝对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