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远处。
树叶刷刷落下,随之袭来的,是最后一次冲锋!
霎那间粗壮的枝干发出咔嚓爆裂的声音,怪物开始进行最终的搏击,一旦进入夜晚这片森林便又是另一个战场,受伤的它很有可能会成为其他野兽的猎物,就像它对待那只角兔一样,原本只是想让人类帮忙从狭窄的陷阱里拉出角兔尸体再由自己独占的它可完全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麻烦。
银山大吼一声,只见稀薄的暗影一闪,巨大粗糙的甲壳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年轻的风泽剑士没做,也来不及做丝毫的躲闪,直接借着这狂暴的冲击力将剑完全扎入它的身体。
但随后,撞击如倾颓的山崖直接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这还不够,还要将剑拔出来,粗糙的铁剑上没有设计血槽,他必须将剑拔出,让血流出来才能最大程度地伤害对手。
来不及了!
不管巨兽是否预计到了银山的反应,伤口的效果无法在一瞬间就爆发出来,它落地后立刻屈身,残余的四只脚爪勉强支撑着这巨大的冲击,它将跃上树梢,今天吞食的猎物已经足够它躲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直到大多数的伤口恢复了。
但它即刻失去了重心,席布猛拽着驯兽的缰绳,强迫着它从侧面狠狠地撞上太过自大的猎食者,随着另一把长剑的刺入,它脚一滑跌向一旁,即使是这样,它怪异的关节奋仍在力扭动挣扎,在一旁的士兵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但这次它真的已经没有了再站起来的力量。
席布也被这猛烈的冲击甩向一旁,落地后还打了好几个滚,一直到陷阱的洞口前才勉强停下。眩晕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他能感觉到在一系列的撞击之后,鲜血正从他的腿上、嘴里以及额头上流出来,冰凉爬上他的身体。
片刻的停顿与寂静之后,他剧烈咳嗽了一下,终于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忘掉了自己的重伤,忘掉了将要到来的夜晚。
这就是战士的疼痛与骄傲了。
而在远处,银山也逐渐地恢复意识,他的脚被压在怪物的身下,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银火又冒了出来,这次却已经不是只是随便晃晃而已,它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附在巨兽粗糙的甲壳之上,开始缓缓燃烧。
怪异的情感像海啸前的潮水般从他的脑海里快速退散出去,他觉得一阵轻松。
他发觉有人正在摇晃着自己的肩膀,借着昏暗的光,他看见一个跛脚的男人。
是席布!他伤得如此之重,头发乱作一团,脸颊也已经完全肿胀起来,加上身上那身破破烂烂的简易盔甲,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来辅司威风庄重的样子了。
“我不知道你之前从来没有让银火吞食过东西,之前我看你的样子大概就是银火的躁动”,他搓着稀疏的胡子打量着跃动的火焰,“不过一顿不能吃得太多,我之前听某个家伙说过吃太多也不好”。
辅司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淌着血丝,但他看上去好像一点事也没有,随手招来几个士兵,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把银山的脚拔了出来,银火满足地褪去,他仰躺在柔软潮湿的落叶堆上,星空在他头顶的天空之上流淌。
夜色蔓延开来,风吹过林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阳光再次到来之前,情势还是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