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因为没有遇到其他人所以很沮丧……没有!”
“也只有为了这种事的时候,你才会在出发前露出那样的表情。”凯尔希幽幽的说道。
“什么叫那样的表情?!这样说好像是偷偷看过很多次一样!”听到凯尔希幽怨的话,绝城顿时就不高兴了。
“根本不需要遮掩,我甚至在祈求别一睁眼就看到某个人过于兴奋的样子。”凯尔希瞪起了死鱼眼,顺带翻了个白眼,明显在表示自己对绝城来房间的不满。
绝城:……
“是,吗?”绝城歪了歪头。
“无论是这一次还是圣诞节那时.....付出和回报本身就不存在对等关系,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凯尔希正色说道。
“……或许吧。我现在能做的……可能也只剩下这些了。”绝城挠了挠头。
“那就是属于你自己的自我调适了。”
“唉……”绝城深深的叹了口气。
……
“嗯?”
走了一段,绝城发现四周的环境似乎有些不大对。
“凯尔希?”
“我不知道。”
“你......算了,我们两个……现在是正在朝寝室前进吗?”被凯尔希噎了一下,绝城翻了个白眼。
“这是值得质疑的事情?”凯尔希撇了绝城一眼。
“虽然现在天色很暗看不清楚……但是我们走的路并不是在返回我们自己的房间,对吧?”绝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顺便加了一些小料。
“这要归因于你刚才所处的位置的折返路线不容易规划,绕路是出于不得已。倘若你不相信我,请自另寻他路。另外,那是我自己的房间,不要妄自菲薄的增加奇怪的词语。”凯尔希说道。
……
绝城停下脚步,看着一旁熟悉的房间。那是
“资料室到了,凯尔希。”
“是吗?里面已经熄灯了,真是可惜。”顺着绝城的话看了一眼一旁的资料室,凯尔希有些消极的说道。
“……你刚才说还看到有人在加班,她是在哪里加班?”绝城感觉自己的额角快要出现井号了。
“我忘了。或许那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你只有在撒谎的时候,才会直接说我忘了。”
绝城语重心长的说道,颇有一副摸透凯尔希的意思。
“那么请为我将前一句话替换成“我不知道”。”凯尔希又补了一句。
“话都说出来了!”
绝城总感觉自己有必要之后去医疗部检查一下血压了,凯尔希这货实在太气人了。
“你又来了……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隐瞒,明明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绝城有些忧郁的说道。
“我认识一个人,他虽然总是对着一切都抱着很高的期望,但实际上却常常不自量力。一旦发生意外,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又相当傻,让人看得很累。”凯尔希似乎不在意的说道,但绝城知道,她是指的谁。
“如果很累,那你别管不就没那么多事了……”绝城有些嘟囔的说道,嘴角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的确是不想理会。但倘若仅仅是要让今晚变得有意义,那是再简单不过。”凯尔希推开了资料室的门。
“你刚才还坚称自己是在返回宿舍……”看着测试室内温度的凯尔希,绝城说道。
“技术上而言的确是,我们仅是绕了一点值得的弯路。看来她还并没走远,沿着那边的方向走,应该很快就能遇到人了。”
顺着凯尔希指着的方向,绝城似乎能听到那边走廊传来的一些嘈杂声,诚然,如她所说,自己应该去顺着她指的方向前进,但是.....
“....你呢?”
“怎么了,不决定要往那个方向走吗?”
“我们回去吧,凯尔希,时间也不早了。”绝城抬手看了看时间,平静的说道。
凯尔希:……
“希望……希望这是你的大脑经过计算的决定,而不是单凭一股冲动。”凯尔希关上门,抬起头看着绝城,认真的打量着他脸上哪怕一丝细微的变化。
“是的,已经足够了。”绝城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说道。
“你这种选择就是让人困扰的理由。比起你口头上为他人着想而事后后悔,还不如好好傻到底。”
“会吗?但我现在知道你刚才真正在想的是什么了哦,这很难得呢。”睁开眼,绝城露出了一个微笑。
“……假设我有如实奉告。”见到绝城的笑容,不知为何,凯尔希有些慌乱的低下头,不敢与绝城对视。
“足够了……是真的。我说凯尔希你啊……”
“我不知道。”凯尔希一偏头,不在理会绝城。
“先好好听我说嘛——”绝城赔笑着来到凯尔希的身后,搂住她,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因为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但我也是有在学着改变。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心机,至少不再是你说的以前那样了。”
似乎是绝城的话有了些许作用,凯尔希没有挣扎出绝城的怀抱,只是眼神略微波动。
“我朦胧的记忆里还隐约记得,有个家伙独自站在切尔诺伯格的指挥塔上哭丧着脸。”
“我不否认我还是会因为没有获得回报而感到失落……但结果对我而言……确实已经不再代表一切。”面对凯尔希的标准泼冷水,绝城的应付显得平静多了。
他只是把凯尔希的嘴硬当成傲娇。
当然,她也只剩下嘴硬了。
“不再重视他人认同结果的绝城,那他对生活还能期待什么?”
“不期待什么啊。”绝城洒脱的摆了摆手,“付出……又不是只要有人看到就好了。只要这么想,没人看到就不会难过了,很简单吧!”
“这句话可以由我来说,但不能是你。”凯尔希甩开了绝城,眉头微皱的看着绝城。
事实上,绝城认为凯尔希讨厌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不断变得冷酷无情的自己时,并不是讨厌他这个博士本身,而是她在这样的博士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被残酷的世界创造出的冷漠残酷的她,正是因为她厌恶向自己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和变得和她一样博士关系不好。
而特蕾西亚和阿米娅,正是她所希望看见的,没有像她一样被这个世界所“污染”,依旧对未来充满希望,内心无比纯洁的人,这也是凯尔希对失忆归来后的绝城态度改观的原因。
前世里凯尔希的语音中提到,她会守护博士和阿米娅的梦想,那不仅仅只是在各项事务中的帮忙,还有对阿米娅和现在的博士那份“纯真”的守护。
这同样适用于目前的绝城和阿米娅。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绝城和阿米娅可以永远保持那份纯真与美好,带领罗德岛走向他们所期盼的方向。而她,只需要在幕后默默的承担那些会污染纯真的黑暗就好。
为了两人的梦想,那么就应该少出现向自己一样,已经“污浊不堪”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将一切黑暗都为两人挡住,着恐怕也是凯尔希会很多事都瞒着绝城的原因之一,也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对两人露出的温柔吧。
但现在,这份温柔却如同伤疤一般被人揭开,这是激起了凯尔希的反抗情绪了吧。
心下明白凯尔希的状况,绝城笑了笑,直接搂住了好似闹脾气的凯尔希。
“比起一直想被所有人看见,更重要的应该是我努力的成果被我所在意的人看到了。所以我现在觉得这没什么。”伏在凯尔希的耳边,绝城悄悄的说道。
“阿米娅可不在这里,恭喜你,你在过去两天所有的付出全白费了。”弱弱的反驳着,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凯尔希的反驳略显无力。
“阿米娅不在,但是你还在啊。这整个晚上,你不是全都在我旁边吗?”绝城笑着说道,却没挑破凯尔希担心自己这件事实。
不过也差不多了。
“你对于自己的要求标准过份的低,我不想全程目睹你今晚做的事都没办法。”凯尔希叹了口气,也算是默认了绝城刚刚的说法。
“但对于我来说,只要你看到了,我所做的努力就都没有白费。这样……就已经够了。”
“然而在灯笼上的是其他人的面容。”
“你到底有多在意灯笼上的人是谁啦!难道要把你的脸刻上去?”绝城恶趣味的提起了灯笼。
“不要。我再重申一次,你对于你自己的标准过份低了。”凯尔希皱着眉头说道。
“在你的心里,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于你自己,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我,你都太缺乏自信了。”
“那是因为比起“我”,“所有人”才是更值得你追求的东西。”凯尔希撇过头,神色暗淡。
“我曾经那么做过,但那使我很痛苦。也同时……给你和阿米娅展示了不好的一面。”绝城双手插兜,有些唏嘘的靠在了墙上。
“……”
凯尔希没有说话,她只是偷偷的微微偏头,让自己的余光能瞄到绝城的表情。
“我曾经相信我必须同时背负所有人份的价值活下去,作为博士的绝城这个人才有存在的意义……直到遇到了阿米娅……还有凯尔希你——”绝城说着,拉起了凯尔希的手。
“可以暂停吗?我不是很想听那些肉麻的话。”凯尔希挣脱开了绝城的手。
“会肉麻吗?那你的标准也太低了。”绝城笑着顶了凯尔希一句。
“……呃,哼。”察觉到自己被绝城开玩笑了,凯尔希一偏头,一副生气气的模样。
“如果没有你们在我旁边……我可能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不计代价要获得所有人的认可而透支自己吧。但那太痛苦了,也无济于事,这都是你告诉我的道理。”
“......”
“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凯尔希。如果我们的价值无法获得所有人承认,那与失败并没有区别。你刚才问我我相信什么……这就是答案。”
“.......”不知为何,背对着绝城的凯尔希感觉自己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别再发呆了啦!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绝城拍了一下凯尔希的肩膀,让她一个激灵。
“你就直接往前走,别管我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要是我一下子走得太远……回头发现你不见了,怎么办?”
“……你脑子烧坏了吗?”
“多预先设想坏事又不是坏事,这叫建设性悲观!”绝城比了一个奥利给的姿势,也没管凯尔希同意不同意,直接拉起她的手就跑了起来。
“……”
被绝城拉着手,看着他的背影和与那个人相似的面貌,不知何时,凯尔希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会一直注视守护着你,直到我再也无法那么做为止。”小声的呢喃着,凯尔希轻轻说道。
“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绝城挑了挑眉毛,但并没有回头。
“多喝牛奶,多晒太阳。”凯尔希的表情瞬间恢复了扑克脸,瞪起死鱼眼幽怨的说道。
“啥?你刚刚说的肯定不是这个,什么一直怎么我?”
“十年后的除夕夜我会再说一遍。”凯尔希回道。
“好吧,对了,你觉得我这身白色如何?”绝城卖骚般的摆了个POSS,对凯尔希抛了个媚眼。
一脸冷漠的凯尔希瞪起死鱼眼,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白色的衣服,我没有立场评断它的美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凯尔希摇了摇头。
“哈?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绝城回头,表情微妙的看着凯尔希。
“我收回我方才那句话,甚至还有点生气。”
“……所以说你到底说了什么嘛!我真没听见!”
“去死!”
其实,绝城,我想说的是,白色的东西在你面前的时候都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这对【白色】这种颜色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不过,这句话,终究还是说不出来的,对吧?